对于这个问题,阳范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回答的,他看了眼吕易,说道:“还能为什么?孙权为了和你们打仗,自然要加征赋税,原本盘剥就已经够重了,山中本来就种粮不易,若是都被他们搜刮了去,让我的族人吃什么?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不成?”
吕易叹了口气,说道:“战乱频仍,无论是对于江东还是荆州的百姓来说,都是一样的苦难。然而现在有机会结束战乱,让大伙儿都过上好日子,难道阳将军就没有想过,以后能让自己的族人,也过上平安和乐的生活吗?”
“这……可能吗?”阳范心中一动,不由反问道。山越人为何屡屡叛乱?除了官府歧视,压榨过甚之外,本身也有山地贫瘠,出产不足的原因,若是不出山劫掠,怎能维系族人生存?可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叛乱、剿灭、再叛乱、再镇压的恶性循环,山越人和汉人的仇恨,也越积越深,有的甚至成为几代世仇。旁人不说,阳范的父亲当初跟随严白虎造反被杀,可以说阳范与孙氏之间,也有这种血海深仇。
吕易微微一笑,反问道:“为何不可能?只要阳将军能够成为大汉官员,名正言顺的治理族人,再得到主公的帮助之后,还怕你们过不上好日子吗?”
阳范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真若是有那么一天,谁还会提着脑袋造反?”对于吕易所言,阳范并没有全然相信,不过他的心思,已经悄然发生了一点变化:或许此战之后,可以留在军中看看?
五千山越精锐并没有全部随同阳范一路,而是分成了三部分陆续入山,阳范所率领的这一路人数较多,有两千八百余人,但是和八千江东兵相比,就有些不够看了。
好在山越兵的任务只是拖住对方,用不着全力进攻。饶是如此,也把江东兵弄的疲惫不堪。
“就凭这些山越兵,也想将咱们一口吃掉吗?”一名校尉恨声说道。也难怪他这么咬牙切齿的,那些山越兵实在太过狡猾,稍不注意便会被他们偷袭得手,虽然伤亡不大,但很是影响行军速度和将士们的士气。可若是派兵追击,别说不能和这些惯于山中活动的山越兵比速度,即便追上之后,也往往因体力下降的厉害而斩获不大,甚至反被其他山越兵设伏袭击,平白折损人手。
太史慈浓眉微蹙,转头对这名校尉说道:“他们的目的,并不在于此。这样轮番骚扰,无非是想拖住我军,以利其他荆州军赶来合围罢了。”
校尉听了之后便立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对太史慈问道:“那咱们该当如何?”
“分兵!”太史慈很干脆的吐出两个字来,倒让这校尉有些纳闷,之前不是说不能分兵吗?怎么现在又变了?
看到这校尉眼中的疑惑之色,太史慈沉声说道:“分,是为了合,如今大军集结在一起行动,队伍臃肿庞大,不便于在山中进退。不过既然我军已决定攻下临湖,那分兵之后的目的,便很明确了。如此一来,各部就能够很快走出大山,合兵于临湖城下!”
“可分兵之后,那些山越兵难保不会扑上来……”想到此处,那校尉的脸上多了几分担忧。
太史慈何尝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分兵也只是分为三路,以确保各部仍然有足够的实力,不至于被山越兵趁机消灭。
“时间就定在今夜!去将向导传来!”太史慈肃然说道,眼下多拖延一天,便多一天危险。
只是这分兵之举,实在太过冒险,太史慈现在还不能肯定,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然而当此时还有别的选择吗?
无论前途如何,总是要搏上一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