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荆州军已经快杀到内城附近,黄权眼前一黑,差点栽下城头。在他看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殊不知刘琮和荆州军为了今夜攻城预先做了多少或明或暗的准备,才能如现在这般势如破竹。
现在的形势也不容黄权多想,他急匆匆的赶到城下,就见邓贤领着近卫进了城门。而刘璋此时仿徨无计,又被堵在城门进退不得,见了邓贤连声问道:“为何出不得?可是荆州军已到了近前?其他各门情形如何?”
邓贤见刘璋等人摸样,心下也明白了几分,只是他身为中郎将也不好说什么,当下将自己所掌握的情况大概说了之后,刘璋更没了主意。
“主公,不能再犹豫了!趁着荆州军未到,先出了城再说!”黄权却是个有主意的,哪怕现在荆州军已经杀到内城附近,他也不想就此放弃。他很清楚,即便能够凭借内城暂时安全,但被困在内城之中才是真的走到绝路,再无任何翻盘的机会。
他这么一说,王累等人也醒悟过来,或许从内城冲出去有一定的危险,不过留在内城中更是死路一条。在他们的支持下,刘璋也只得同意。好在邓贤除了这几十个近卫之外,在附近还有数百人马,同时主力仍在与追击的荆州军死战。
城内巷战的惨烈程度,一点也不亚于之前的战斗,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打到此时,很多益州将士也知道破城在即,然而除了各地来的援军之外,这些驻守城内的守军家眷多在城中。为了给家人逃出城外争取时间,这些益州将士爆发出了极大的战斗力。而城内复杂的地形也使得荆州军各部一时难以展开。
火光之中,已经可以遥遥看到内城的城楼,吕蒙擦了把额头的汗水,神情却不觉严肃起来。
意外斩杀了白水军都督杨怀之后,总算突破了城门处的防御,然而在向城内进攻的时候,阻力却越来越大。这和吕蒙之前的估计有些不符,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了。
“轰!”附近的房屋被大火烧塌,坍塌后腾起一团明黄色的火球,使得吕蒙眼前愈加明亮。堵在前面的是黑压压的一大片益州军,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只能拼死一搏,困兽犹斗。狭窄的街巷、密布的房屋都使得进攻难以顺畅起来,而这些益州将士因为更加熟悉地形,反倒显得如鱼得水。
从临街的房顶上,突然射出一支冷箭,正射中吕蒙身旁不远处的一名荆州士卒,然而当吕蒙抬眼望去时,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滚滚浓烟中一闪而逝。
想到之前刘琮对自己所说的话,吕蒙终于服气了。他本以为若是攻入城中,益州守军将会大乱,城内的抵抗应该很轻微,所以对于刘琮的提醒有些不以为然。然而事实证明,自己还是有些太嫩。
“怎么样?还是攻不过去?”胡车儿的声音在吕蒙身边响起,吕蒙心中一动,转头道:“此地太过狭窄,敌军众多,一时难以突破。不过若是能从别处将其前后截断,应该就能从此路通过。”
胡车儿的飞熊军本就是为了攻城战而设,纵然在成军之前他未曾接触过巷战,但成立飞熊军之后,他便在刘琮的要求下,进行过这方面的训练。毕竟攻城不仅仅是登城夺门,各种复杂情况都必须考虑到。
现在,正是飞熊军的用武之地。胡车儿的目光飞速梭巡了一遍,沉声道:“既如此,俺就带兄弟们从那里杀过去!”
他现在是飞熊军主将,论起来品级地位自然比吕蒙要高,不过这些年追随刘琮,他这粗豪的性格也多少有些改变,即便方才吕蒙抢先一步斩杀了杨怀,使得胡车儿多少有些不高兴,但现在却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
此次随同刘琮出征益州的飞熊军只有两千余,但这两千人都是胡车儿精挑细选的精锐之士,在之前的数次战斗中,刘琮也一直有意识的未曾动用飞熊军,直到今夜攻城,才将这群嗷嗷叫的饿虎放出笼子。
之前在东门以投枪杀伤敌骑,不过是飞熊军在此战中小试牛刀而已。现在巷战受阻,正是飞熊军大放异彩的机会。
飞熊军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一千刀斧手。刀比环刀略短但更为厚重,斧子也并不是开山大斧,但也足够沉重锋利。尤其是这帮虎背熊腰的关中汉子,使起来虎虎生风,势大力沉的劈砍之下,益州将士的枪矛压根无从抵抗。
胡车儿选择了从旁边一条小巷穿过,然后直接破开房屋院墙杀出,当他率领百余名刀斧手突然从倒塌的墙壁废墟中一涌而出时,阻拦在道路上的益州士卒顿时被冲击得站立不住。
黝黑的斧头挥舞起来后带起低沉的风声,紧接着“喀嚓”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没等这名被砍中肩膀的益州士卒发出惨叫,再度扬起的斧头自他头顶正面劈下,鲜血混着碎骨肉渣喷溅而出,那持斧的飞熊军壮汉抬脚将尸体踹倒,如同旋风一般扑向下一个目标。
胡车儿一手持刀,一手握斧,刀斧并用,挡者无不披靡。益州军因街道狭窄难以转圜,长枪长矛又颇为不便,很快便被杀出一个豁口。被截断的益州军士卒见后路突然冒出敌军,心神大乱,有的人见势不妙便向两侧的小巷中逃去。
一名益州军什长正要招呼兄弟们后退,却被对面的荆州士卒猛地冲撞过来,虽然这什长避开了夺命的一刀,甚至反手紧紧抓住了对方握刀的右手,但下一刻却被对方一拳砸中了鼻梁,吃痛之下松开了手。那荆州士卒顺势一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