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辛评面红耳赤,却又不敢辩驳,只得恨恨的暗中瞪着王脩。
袁谭听了烦躁道:“别的也还罢了,伪立遗嘱,将吾置于何地?叔治还是说说,该如何对付刘备?”
见袁谭如此执迷不悟,王脩顿感心灰意冷,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袁谭都听不进去,干脆闭嘴一言不发。
“将军,豫、并两州本都是将军所承基业,奈何为刘备所占?今刘备与将军合兵,可将军所获者与之相比,实在……”桓阶一脸为袁谭不值得的表情,使得袁谭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腾地一下升起。
其实袁谭在意的,还是桓阶话中所说:“豫、并两州本都是将军所承基业”,若不是为了河北之地据为己有,他费劲巴拉的忙活个什么劲?
辛评见袁谭脸色阴沉,便又从旁对桓阶问道:“听先生所言,莫非曹公亦有承认大公子继承爵位及将军号之意?”
“咳咳,岂止是曹公一人?朝中诸公,都有此意。”桓阶信口开河,反正袁谭也不可能去查证此事。
袁谭听了越发动心,挑眉对桓阶说道:“阁下此来,却无天子之节杖,却是何故?”
“将军此言差矣!”桓阶听了,肃容对袁谭道:“将军仍为汉臣乎?”
袁谭愣怔了一下,有些茫然的点头道:“这是自然。”
“既为汉臣,某只是曹公所遣,又怎会有天子所赐之节杖?”桓阶不欲在这个话题上旁生枝节,他很清楚袁谭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获得朝廷的支持,因此接着对袁谭说道:“曹公所虑者,乃是刘备阴怀异志,对将军不利。其实将军与曹公又有什么深仇大恨?若是将军承袭爵位及将军号等,曹公更是乐见其成,又岂会横加阻挠?”
王脩冷笑道:“曹公打的好算计!”
桓阶见状,并不急于辩驳,反倒是袁谭皱眉对王脩问道:“叔治何出此言?”
在王脩看来,刘备固然不是什么可信之人,但若说曹操对河北诸州毫无所图,他是打死也不肯信的。然而以袁谭之力,夹在二者之间,恐怕更是难以幸免。
王脩沉吟片刻,对袁谭说道:“曹公不过欲令将军与刘备反目,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他虽然不赞成袁谭和刘备合兵,一起攻打袁尚、袁熙,但若是现在就与刘备撕破脸,恐怕袁谭的下场会更惨。与刘备曹操这些人相比,袁谭还是太嫩了一些。
袁谭见王脩如此说,心中也有些犹豫不定,转头对辛评问道:“仲治如何看?”
“以属下来看,凡事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成。”辛评捋着胡须瞟了一眼桓阶,又对袁谭说道:“将军自去岁出兵,相助刘备夺取邺城,可到如今却落到什么?”
桓阶也道:“将军如今虽有名号爵位,实际上又怎样呢?土地子民,尽为刘备所有。非如此,刘备又怎能如此迅速的扩充人马,攻占这许多地方?某为将军所虑,恐怕袁尚、袁熙兵败之日,便是刘备对将军动手之时啊!”
他这话使得袁谭悚然一惊,起身道:“刘备虽无信义,也不当至此吧?”
辛评摇头道:“将军难道不知杨奉故事?”
“这个……”袁谭蹙眉道:“可袁尚、袁熙二人未除,始终令人不安。”
都这个时候了还念念不忘要消灭自己的同胞兄弟,王脩见状,心中唯有暗暗叹息。他知道袁谭已经动心,要准备对付刘备,只是一时还未能下定决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