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见木村走近,象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三步两步跳下土堆,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亲热地叫道:“哎呀木村兄,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了!听说升大佐了,可喜可贺,是不是有我们飞虎寨帮忙维持治安,才升的啊!”
肖明已将队伍撤向远处,身边只有马六、山娃子和一辆大车。木村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样,放下心来,微笑着说:“肖当家的果然胆色超群,这时候还笑的出来,木村佩服!”
“这话怎么说?”肖明一脸惊讶,“难道老朋友见面,不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吗?”
“朋友?那我们来认识一下吧!”木村收起笑容,一字一句地说:“肖明,字光远,祖籍山东。父肖万霖,乃是当地知名的工业家,后因工厂失火,患病而终。肖明远赴德国留学,接受了特殊的军事训练,于三五年底回国,其所到之处,均有日本侨民遇害,商户遭劫。直至三六年春,有数名日侨在山阳遇害,而与此同时,飞虎寨出现了一个能征善战的二当家,也叫肖明,是不是有点太巧了吧?”说完,木村脸上露出了微笑,眼睛却死死盯着肖明。
肖明心中一惊,心想这日本人还真是无孔不入,以后山寨上也要小心了。脸上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惊奇地问:“你是说那人竟然和我同名?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木村兄,不会是你最近睡眠不好,精神受到影响了吧?唉,工作不要太拼,要注意休息啊!”脸上满是关切之情。
木村有些恼怒,正色道:“肖先生,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作为一个男人,难道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吗?”
“好吧,我承认,那个肖明我知道!”肖明脸色突然变的阴沉,“那个乐观、好学、与人为善的肖明已经不在了!”
“哦,去哪儿了?”木村眨了眨眼,明知故问。
肖明没有回答,反问道:“你知道他父亲怎么死的吗?”木村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肖老爷子历尽千辛万苦,事业方有所成,且为人公正,乐善好施,很受同行尊重!”肖明有些激动,“日本人来了以后,为了垄断市场,强迫老爷子与之合作,被拒绝后,威逼恫吓无所不用其极,老爷子不堪其扰,一怒之下将工厂付之一炬,郁郁而终。假如没有战争,那肖明可能已接手产业,娶妻生子,老爷子儿孙绕膝,颐享天伦,而这一切,都被那些狗日的强盗给毁了。木村,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木村默默点了点头,半晌才说:“我很佩服老爷子的节气,他甚至改变了我对中国人的看法。但是我不赞同他的做法,民族弱而个人要强,终归会吃亏的,而我们,就是来帮你们改变这种局面的!”
“哦,那我们岂不是还要感谢你们这些**!”肖明冷笑,“木村,你们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罪行你心里清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想有一天到日本去还给你们,不知你们的天皇会不会表示感谢!”
“不要侮辱我们的天皇!”木村涨红了脸,“就凭你们这个愚昧落后的民族,永远也不可能踏上我们的土地!”
“木村,不要嘴硬了,按照双方的工业实力对比,这应是一场一边倒的战争,可是你们却把它煮成了一锅夹生饭,现在,你们是不是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肖明脸上露出嘲弄的笑意,“不过,正是你们的入侵,唤醒了我们百姓的民族意识,为了独立自主而不再苟且偷生,毅然拿起武器,与侵略者抗争,用鲜血和生命维护民族尊严!把你们赶出去,只是时间问题,踏平倭岛,只是看我们的心情而已!”
“哼哼,肖先生倒是符合你们民族妄自尊大的性格,你们总喜欢把自己比作狮子老虎一样的猛兽,却不知一只没有了尖牙利爪的病狮子还不如一只猫,就算他醒来,也只会感到悲哀,因为他会看着自己如何慢慢死去,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你错了,我们从来没幻想自己是一只狮子,而我,更希望我们是一群狼,面对强大的对手无所畏惧,纵使粉身碎骨,也会咬住对手不放,让同伴有发起攻击的时机!”肖明的笑容有些古怪。
木村心一沉,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哈哈,木村,这絮絮叨叨的,搞的我们倒象俩怨妇!”肖明话锋一转,脸上堆满了笑容,“今儿天气不错,不如我们来说点高兴的事!”
高兴的事?木村冷笑,就现在这局势,实在猜不出肖明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