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定力在好,此刻也有些受不住了,腾地从椅子上起身,向外走去,“我出去透透气。”

司徒墨离挑眉,看着江铭珏离开的身影,那眼神中的挑衅显而易见,“早该出去了。”

江铭珏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一向不喜欢这种陌生感,索性披着外袍推开窗户依窗看着窗外的月色,月上柳梢头,外面甚是寂静,没有一丝的声响,他黑玉般的双眸闪过一抹看不透的黑雾,遮挡住了那原本纯净的璀璨亮光,显得甚是忧伤。

玉汝恒靠在司徒墨离的怀中,二人躺在床榻上,他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不过,面对怀中的温香软玉,而且,还是他心动的人,如今这样躺着,忍得着实辛苦。

玉汝恒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喷薄而出的火热之气,她尽量让他们中间留着一丝的空隙,“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司徒墨离紧咬着牙,低声道,“我知道。”

他觉得对于男子来说,这种事情心中的确有些障碍,他曾经也挣扎过,不过,当将她抱入怀中之后,那些挣扎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玉汝恒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不过,她如今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将自己给他们,她觉得这种事情必须要做的坦诚,而她实在是有着许多的不可说,所以,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她会将一个完整的自己给他们。

痛并快乐的捱了一夜,司徒墨离依依不舍地送走玉汝恒,还不忘盯着江铭珏的背影多看了几眼,他心中总是有种不安。

强烈的日光射入密室内,申屠凌缓缓地睁开双眸,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他无力地躺在地上,铁链已经将他的四肢勒出了血和深深的印痕,他丝毫不在意,只是长长地吁了口气,他终于挺过来了。

古嬷嬷连忙上前将他四肢的铁链解开,扶着他起身,将他小心地放在床榻上,“王爷,您挺过来了。”

“恩。”申屠凌再也没有任何的力气应答,仿佛劫后余生一般,嘴角挂着欣慰地笑意陷入昏迷。

玉汝恒回到大骊边关,首先便是赶到了凌王府,古嬷嬷正端着热水擦洗着申屠凌四肢的伤口,玉汝恒抬步入内,古嬷嬷抬眸看见她时,起身恭敬地行礼。

玉汝恒低声道,“我来吧。”

“是。”古嬷嬷虽然对玉汝恒的态度有所改变,不过心中着实还是对她有着结缔,毕竟,这玉汝恒是男子,即便他们日后在一起,可是也不会有结果。

玉汝恒行至床榻旁坐下,拧干棉帕擦着他手腕上勒出的血痕,抬眸看向申屠凌那惨白的容颜上露出的淡淡地笑容,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将他的四肢上好药,包扎好之后,低头在他的唇瓣落下一个浅吻,“好好歇息,等着我回来。”

她为他盖好锦被,转身便踏出了宫殿,飞身离开了凌王府,回到了茗福堂。

江铭珏已经在厅堂内等着她,见她回来,二人并未多言,步入密道回到了药庐。

江铭珏将毒药递给了她,低声道,“这个分量应当接近,倘若过了这一关,便能调配出真正的解药。”

“好。”玉汝恒看向江铭珏,“江先生能够在两次之后配出解药,当真厉害。”

江铭珏冷哼一声,“那也要有一个你这样的试毒之人。”

玉汝恒笑着接过毒药毫不犹豫地服下,接着说道,“这次要发作几次?”

“一共要挺过三日,一日两次,不过每一次的痛苦都是无法想象的。”江铭珏看着玉汝恒低声说道。

玉汝恒笑着应道,“我知道。”

江铭珏多看了玉汝恒一眼,这个人还真是从骨子里面透着倔强与顽强不屈的坚韧。

玉汝恒看着江铭珏眼底的乌青,“江先生要不要去歇会?”

“无妨。”江铭珏摇头道,“我要看着你。”

“一时半刻不会发作,不必如此紧张。”玉汝恒淡然一笑,随即坐下笑着说道。

“我紧张什么?”江铭珏瞪大双眸,接着转身便踏出了药庐,这个人还真是不知好人心。

玉汝恒低笑一声,拿过一旁的书卷翻阅着,正好是一本医书,也不在意,反正闲着无聊,也好找点事情做。

如此便过了一日,申屠凌直至深夜才醒,睁开双眸时,环顾着四周,抬起手指拂过自己的唇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上包扎的白布,他适才做了一个美梦,梦见小玉子陪在他的身边。

古嬷嬷见他醒了,高兴地迎上前来,“王爷,您总算醒了。”

“恩。”申屠凌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不过却无碍,气血畅通,他看向古嬷嬷,低声道,“小玉子可来过?”

“来过。”古嬷嬷低声道,“亲自为您上药之后,便离开了。”

“原来不是做梦。”申屠凌嘴角勾起浅浅地笑意,心满意足地合上双眸,感受着那弥留与心际的甜。

古嬷嬷看着申屠凌如此,无奈地叹着气,还真是个痴傻的人,跟当年的贵妃娘娘一样。

玉汝恒午后的时候发作了一次,这份痛苦的确比上一次服毒还要厉害,整个人浑身抽搐不已,她只是蜷缩在方榻上,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只觉得自己正在面临着千刀万剐的痛苦,堪比东厂的酷刑。

江铭珏站在玉汝恒的身旁见她已经痛得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可是,还保持着那副淡然的神情,即便唇瓣被咬破,她还是不吭一声,不免摇着头,这次不过是个开始,待会的才叫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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