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珏微微一顿,连忙干咳了几声,抬起手捂着自己的唇,脸上也多了几分的严肃,接着将玉汝恒一把抱入怀中,那只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唇,玉汝恒以为他这是害羞了,便笑吟吟地靠在他的怀中,可是,未看见他指缝间滴落出的血……
过了好一会,江铭珏才深吸了口气,双眸留下两行清泪,他连忙将那只捂着唇的手隐藏与袖中,接着松开玉汝恒,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我去看看高青。”
玉汝恒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转眸看着她已经匆忙消失的背影,低笑道,“还真是越来越别扭可爱了。”
随即便伸展着手臂,重新回到书案旁继续翻阅着密函,江铭珏冲了出了大殿,疾步下了石阶,入了偏殿,待行至寝室之后,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嘴角的血也止不住地留了下来。
他眉头紧皱,直至那痛苦消散了许久之后,才松了口气,低声道,“师父,看来您也算错了,徒儿真怕撑不过去。”
玉汝恒也不知为何,只觉得心头一阵刺痛,她放下密函,一手捂着心口,不免觉得奇怪。
此时,魅影走了进来,低头看着殿外有几滴血,如今又看见玉汝恒捂着心口,皱着眉头,不免有些紧张,“您受伤了?”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随即放下手,摇头道,“没有,应当是坐得有些久,胸口有些闷。”
“哦。”魅影这才放下心来,却又觉得不对劲,“那殿外的几滴血是谁的?”
“血?”玉汝恒一怔,适才并没有发现,她随即起身,绕过书案,低头看着殿内,虽然那血迹与地毯上绣着的大片牡丹混在了一起,可是,还是能分辨得出,她眸光一沉,抬步向外走去,直至行至大殿外,便看见有几滴血,虽然已经看不清楚,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下了石阶,冲向了偏殿,待入了寝室之后,便看见江铭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江铭珏显然未料到玉汝恒会来。
玉汝恒见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疾步越过他的身旁,转身入了屏风后,抬眼便看见放在一旁换下的长袍,她随即拿起,那袖口上已经被血染透,她转头看见铜盆内的水也被染红,她冲出屏风,便看见江铭珏脸色发白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怎么回事?”玉汝恒高举着那带血的袍子冷视着他。
江铭珏知晓这件事情瞒不住,只是低声道,“不过是老毛病,怕你担心。”
“老毛病?”玉汝恒双眸一抬,又上前一步,“旧疾复发了?”
“恩。”江铭珏轻轻地点头,在她要发怒之前连忙将她抱入怀中,“不碍事的,师父已经想到了法子,我一定会好的。”
玉汝恒怎能放心?什么叫不碍事,吐血也叫不碍事的话,那么,什么是大事?难道要了命……她向后退了一步,直视着他,“小不点,你看着我,告诉我实话。”
江铭珏低声道,“真的不碍事,又不是经常的事情,是这几日有些累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而导致你受寒,接着又受了重伤,中毒,你的旧疾不会如此快地复发,是不是?”玉汝恒开始自责起来。
江铭珏看着她眼眸中含着泪,自责不已地看着他,他的心顿时慌了起来,上前轻轻地拥着她,“不,不是,因为有你我才更想活着。”
玉汝恒靠在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去岳麓山。”
江铭珏知道如果不当面问清楚的话,她定然不会放心,只能无奈地应道,“好。”
玉汝恒随即拽着他的手,“现在就走。”
“那这里……大冶呢?你不管了吗?”江铭珏看着连忙拉住他低声问道。
“有你重要吗?”玉汝恒冷喝一声,拽着他便踏出了偏殿。
魅影站在偏殿外,待听到玉汝恒的这声怒吼,抬眸看向江铭珏,那眼眸中带着几分的羡慕,江铭珏也未料到她会如此说,便傻傻地跟着离开。
直至二人踏出冰城,二人骑着马便直奔南风国,这完全是出乎预料的,他们不会明白,一向将所有事情看得冷淡的玉汝恒,一向沉稳内敛的她,他们原以为,她爱他们不及他们爱她,其实,在她的心里,爱他们胜过了这江山,也已经改变了她的初衷,大冶是她的责任,而他们是她想要好好守着的人。
阿曼的伤势已经大好,丝竹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松竹已经回来有半月,却再未在丝竹的面前露过面,丝竹知晓他这是在逃避,而她何尝不是呢?
如今大军开拔,黎穆染已经将南面大半的城池都收拢,只剩下少数还在楚天的手中,楚天那处集中了所有的兵力与黎穆染抗衡,虽然楚天狂妄自大,却是难得的将才,如今两军对峙,已经来来回回几个回合,黎穆染还未拿下楚天,心头也越发有些着急。
阿曼走了进来,见黎穆染一筹莫展,低声询问道,“穆染哥哥,您可相处对策?”
“没有。”黎穆染摇头道,将视线自布防图上移开,抬眸看向阿曼,低声道,“部落那处你可有想法?”
阿曼摇头道,“即便如今我回去,也于事无补。”
黎穆染知晓阿曼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看来部落那里日后会出现大动静,不过,当务之急的却不是部落。
“部落之事从长计议,待我拿下楚天之后,你便随我回冰城。”黎穆染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接着抬步离开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