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巧合。”黎穆染抬眸看着晴朗无云地天空,“也是这样的天气,至于他们之间后来如何,我并不知晓。”
司徒墨离却有些明白了黎嫣当时的心情,一个太孤寂的人,突然在你面前出现一个暖如春风的人,就好比在你的生命中注入了暖阳,那是何等的绚烂。
“倘若我早一些遇见她……”司徒墨离在想着自己当时在做什么呢?
黎穆染笑着说道,“刚刚好不是更好?”
司徒墨离微微一顿,“穆王说的不错。”
约莫半个时辰,黎穆染便带着司徒墨离站在了那处阁楼前,隽秀却苍劲有力的字迹,犹如溪水般细腻,却犹如大海般宽广,“凌云阁”。
“是她写的?”司徒墨离仰头看着笑着问道。
“是。”黎穆染点头,二人便拾阶而上,待入了阁楼内,文房四宝,名画罗列,两排书架上堆满了书籍,大到国策,小到民风杂记,司徒墨离行至书案旁,翩然坐下,却突然嗅到了一股奇异的气息,他抬眸看向黎穆染,“申屠尊来过。”
“他?”黎穆染抬眸看着四周,回忆涌上心头,听司徒墨离如此说,先是一愣,却皱着眉头,“何时来过?”
“这气息淡了,不过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司徒墨离也说不上何时,不过看着眼前的样子,他想起申屠尊对黎嫣的心思,不由得一阵苦笑,“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黎穆染听得出司徒墨离话中的无奈,随即抽出一本书递给他,“这是皇姐写的。”
“什么?”司徒墨离回过神来接过,乃是一本诗集,他低头看着,嘴角一勾,“这是她何时所作?”
“素日闲暇时。”黎穆染笑着说道,随即上前又将挂在墙上的一把宝剑取下,宝剑出鞘,闪烁着一道寒光,他手腕一动,那宝剑甚是锋利,“皇姐素日最喜欢这把宝剑。”
“你经常来这处?”司徒卷,起身四处环顾着。
“恩。”黎穆染点头,“不过大冶覆灭之后,这处便被申屠尊下令封了起来。”
“他为何未将行宫一同毁了?”司徒墨离不免有些疑惑。
“也许是想怀念吧。”黎穆染苦笑一声,“皇宫毁了,是为了昭告天下,大冶已然覆灭。”
“也许。”司徒墨离低声道,“不过我觉得或许还有其他的缘由。”
“怕是只有申屠尊自然知晓。”黎穆染低声道,“这是皇姐素日喜欢的熏香。”
“熏香?”司徒墨离转身看着几案上放着的一个青铜的鼎炉,上前凑近嗅了一下,只觉得香气怪异,抬眸看着他,“有些奇怪。”
“怎么了?”黎穆染上前自他的手中拿过那鼎炉,低头也嗅了一下,抬眸看着他,“这不是那个熏香。”
“这里不久之前有人来过,而且故意掩盖了他的气息。”司徒墨离警觉地说道。
“行宫这处半月之前便已经被魅影控制,不可能有人闯入。”黎穆染也觉得疑惑,抬眸看着他,“会是谁呢?”
“不知。”司徒墨离抬眸环顾着四周,随即抬步向外走去。
黎穆染也紧随其后,二人一面走着,一面思忖。
直至入了海棠园,如今海棠开得极好,红白相间,尤其是白色的海棠,司徒墨离抬眸看着这一片海棠,转眸看着他,“她素日还做什么?”
“后来登基之后,便极少来,不过每次都会在那凉亭内,与子伯、莫悠尘对诗饮酒。”黎穆染说着便上前走去。
司徒墨离一面走着,一面觉得奇怪,直至行至凉亭坐下,海棠花随风飘来,沁人心脾地花香让他暂时收起心思,随即端坐于圆凳上,“看素日应当很忙。”
“恩。”黎穆染点头,“皇姐上一世将大冶看得太重。”
“这是她的责任。”司徒墨离低笑道,“可是,在有心之人看来并非如此。”
“大抵如此。”黎穆染顺手摘下一枝海棠在手中把玩着,凭栏而靠,转眸看着远处,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皇姐有一次贪杯饮醉,在海棠树下睡了一夜,海棠落下,铺了她一身,翌日她醒来时,便将那些海棠花瓣葬了。”
“即便是暗帝,她也是女子。”司徒墨离笑着开口。
“恩。”黎穆染点头,“其实皇姐也有贪玩的时候。”
“贪玩?”司徒墨离一手撑着下颚,一手亦是捏着落与掌心的花瓣,只觉得如此坐着,似是融入了曾经她的心一般。
“她躲开暗卫,独自一人去了一个名叫‘黎塘’的城镇,而且,还在那处待了半月。”黎穆染笑着说道。
“那黎塘离盛京多远?”司徒墨离未想到玉汝恒还有如此任性的时候。
“她那时不过十岁,装扮成乞丐,走了整整十天十夜才到。”黎穆染低笑一声,“我当初知晓她不见时,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她便这样走了。”
“还真是胆大。”司徒墨离想着自己当时也偷偷地跑出去过,记得那时候好像是去过一个地方,似乎也叫什么“塘”,他仔细地想着,那时他十二岁,犹记得自己自啸月宫偷偷溜出来,也不知走了多远,似乎越过了大骊的边境,那是他头一次到大冶,只是当时不敢声张,故而后面便忘了此事,他如此一想,似是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转眸看向黎穆染,“当时她是打扮成乞丐的?”
“恩。”黎穆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