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恒笑道,“当初不知你的下落,便让悠尘前去,倘若知晓你的下落,我定然将悠尘留在盛京。”
“哈哈。”子伯又是爽朗一笑,“倘若那般的话,我又怎会与你在这处……”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知道你是个纨绔子弟,这些时日装得甚是辛苦。”
子伯挑眉,世事变迁,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子伯,心却如故,他抬手握着她放在桌上的手,轻轻地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庞,“不如我将莫悠尘换回来?”
玉汝恒挑眉,浅笑道,“岭东那处我要亲自去。”
“那盛京呢?”子伯觉得有些不妥。
玉汝恒笑着开口,“盛京有你。”
“论治国我不如莫悠尘。”子伯诚实地开口。
玉汝恒知晓他的心思,“可是谋略你丝毫不逊色悠尘。”
“那你何时动身?”子伯继续问道,“如今你初登大宝,如果此刻离开,定然会……”
“你大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而我并未派人前去灭刘家,你可知我为何如此?”玉汝恒直言道。
“我明白。”子伯不禁握紧她的手,“那你自去吧。”
玉汝恒抬起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脸庞,“肃清隐患,必定是要下些功夫,索性根基还在,岭东一行之后,大冶便会获得短暂的太平。”
“云景行当真不去即位?”子伯看向玉汝恒,亦是提起了云景行。
玉汝恒微微一顿,摇头道,“他的心思我无法看透,如同我无法看透申屠尊的心思,我与云景行、还有申屠尊必定会有一战。”
“云景行可以舍命救你,难道不肯为了你放下大远?”当子伯说出这话的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大远亦是大国,可是,云景行未必能从中渔翁得利。
玉汝恒部署了许久,可是,许多事情都是始料未及,比如云景行,比如申屠尊,比如……他们……她隐约察觉到,原本的复仇之路,如今却变成了守护之路,她不但要守住失去的尊严与山河,也要守住他们对她的爱。
玉汝恒细长的双眸闪过一抹幽光,“且行且止。”
子伯不再多提,如此沉重的话题,他突然意识到实在是大煞风景,随即便岔开话题,手腕一动,掌心不知何时显现出一颗白子。
玉汝恒盯着那白玉的棋子,抬眸看着他,“这是什么?”
子伯挑眉,将那颗白子放在她的掌心,不一会,待松开之后,那白子上竟然盛开着一朵娇艳的芙蓉花,玉汝恒抬眸看着他,一展笑颜,“何时学会这等戏法的?”
“练了许久。”子伯笑着说道。
玉汝恒低笑道,“说你本性难移,这等子江湖小把戏,你倒学得像模像样。”
“为博你一笑,值得。”子伯说着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面前轻轻一晃,手中更是多了一条绸带。
玉汝恒笑着接过,低头轻抚着,上面俨然是她如今的名字,她抬眸看着他,“你这是要让我随身带着?”
“恩。”子伯笑着点头,倾身上前凝视着她,“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玉汝恒温柔一笑,抬眸注视着他,“瞧瞧,这等子花言巧语你也是信手拈来。”
子伯无奈扶额,“难道不应当感动吗?”
玉汝恒明媚一笑,抬手反握着他的手,“自然是感动的,不过……”
“不过什么?”子伯只觉得自己定要痛改前非才是。
玉汝恒挑眉,“不过我很喜欢。”
子伯这才松了口气,宽大的袖袍轻轻地浮动着,二人只是如此深情对望着,彼此之间不需要太过的话语,却能够心意相通。
司徒墨离与申屠凌饮了一夜的酒,直至天亮时却依旧毫无睡意,索性二人便坐在湖边吹风,直至玉汝恒与子伯二人相携回来,司徒墨离才将手中的酒壶一丢,趴在了石头上。
申屠凌见他如此,低笑一声,便扶着他向屋内走去。
玉汝恒自然看到了那番情形,抬眸看着子伯,“瞧瞧,如今这是折磨自己。”
子伯只是淡淡一笑,“倘若我不是与你相处十几年,我也会如此。”
玉汝恒冷哼一声,抬手捏着他的鼻子,“你敢。”
子伯却将她揽入怀中,霸道地吻上她的唇,“如今不敢。”
二人说笑着,便见黎穆染疾步走了过来,眉头一皱,“皇姐,莫悠尘出事了。”
玉汝恒转眸看着他,接过他手中的密函,待看罢之后,眸光一冷,“黎绯当真动手了。”
“黎绯?”提起这个名字,子伯明显不悦,倘若没有她,大冶也不会经此大难。
“今日我便动身,盛京便交给你与穆儿。”玉汝恒抬眸看着子伯与黎穆染,接着抬步向前走去。
“皇姐?”黎穆染见玉汝恒匆匆离开,转眸看着子伯,“她这是?”
“去道别。”子伯自然知晓玉汝恒去了何处,嘴角挂着浅浅地笑意上前走去。
黎穆染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便也跟着离开。
申屠凌将司徒墨离扶着躺在床榻上,这才松了口气,转身便见玉汝恒走了进来,他亦是一身酒气,不过神色未变,“舍得回来了?”
玉汝恒微微一顿,笑着上前盯着他上下打量着。
“看我做什么?”申屠凌见玉汝恒的眼神有些古怪,不自然地问道。
玉汝恒笑着开口,“在看你。”
“看我做什么?”申屠凌俯视着她。
玉汝恒绕着他转了一个圈,低头沉思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