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她温软的小手,弘历笑的眉眼弯弯:“早在年前就定好了要复了张氏的位分。一来是怕她因为降位的事情迁怒于你。二来也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你别不高兴!”
“三来也是替您堵住了悠悠之口!”昕玥别过头去,不再看弘历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
弘历知道她耍小性子,便说:“你若不喜欢,朕再降了她的位分就是!”
微风吹拂面颊,温温暖暖的感觉让人心里安逸。想着初入宫廷时也是这般的明媚天气,让人心情莫名地舒畅。但暖阳散去,温度骤降,初入宫的女孩子们还是想念着府里头额娘们的温暖怀抱。一片微微的抽泣声中,昕玥抬头望去,落日残阳中,一个女孩子满面傲气地望着满院子的女孩子,不满道:“有什么好哭的?不怕被拉出去打死吗?”
昕玥心头一震,想要赶紧垂下眼去,生怕被她瞧见了自己偷偷看她,再被骂一顿。可巧鸢偏偏就那个时候看到了那一双澄澈如洗的双眸,穿越人群,走到了昕玥前头,昂着下巴,质问道:“你为何偷看我?”
当时的昕玥喜欢巧鸢的傲气,喜欢她的倔强。而最让昕玥感动的还是,她在自己面前的那种天生的保护欲,时时刻刻吧昕玥护在自己的背后。想着想着,也就莫名地伤感了起来,眼角湿意越来越浓,昕玥伸手抹着泪,锤了弘历的胸口一下,嗔道:“人家好好地,您一句话就把人家的位份降了?忒不讲理了吧!”
见她又哭又笑,弘历便抱着哄着。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画面温馨的如同斜阳下的小桥,杨柳,小路,人影。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远在廊下的太妃浑浊的眼睛都是满足的笑意。但是老人家很少说话,这会儿的声音听着竟然是重来未有过的沉稳:“弘历,你过来!”
众人皆惊,连昕玥也意想不到。弘历牵着昕玥的手快步走到廊下,他已经几多年不曾听到太妃叫自己的名字。回想着上一次听到太妃叫自己的名字时,还是世宗登基之时,那时的太妃就像如今太后的年龄,还很硬朗。潮湿的水汽在紫禁城的空气中聚众不散,太妃手里握着画了梨花的油纸扇,一手牵着弘历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宝座,沉声道:“弘历,你将来要做一个好皇帝,更要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还要做一个好儿子。你要对的起你的黎民百姓,对的起大清的列祖列宗,对的起你的女人们,对的起你的孩子们!你要无愧于心。”
当时弘历还不明白太妃的意思。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登基,太妃要对自己说这些。毕竟自己不是父亲唯一的儿子。
此时,再次听到太妃叫自己的名字,弘历恍如隔世。屈膝跪在太妃面前,满脸渴望地看着老人家。太妃却转移了视线,最终落在了昕玥的身上。
老人家费力地拉住昕玥的手,后坚毅地看着弘历,尽管声音沧桑,但却底气十足:“弘历,从前我对你期许很高,我希望你无愧于你的百姓,无愧于你的祖宗,无愧于你的女人,儿孙们。但今儿个,我只想跟你说,我也只想让你记住,我的最后一句话,弘历,不要愧对了昕玥!”
弘历郑重地点头,看到老人家想自己伸出手,他知道老人家想要做什么,于是乖乖地吧手放进了老人家的手里。一手一个,就要在一片暖阳之中相触的两双手,就那么地隔远了。
太妃最终还是没能把昕玥和弘历的手握在一起就去了。寿安宫里哭成了一团,昕玥实在没想到太妃会在这个时候离他们远去,在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候离开。
弘历拉着昕玥劝着,宫人们来跪与院内,向太妃叩最后一个头。
在弘历怀里的昕玥几欲哭晕过去。只是宫女的一句话,把她重新牵回到残酷的现实中。
“魏常在,太妃估计是怨自己没能把您的手交到皇上手里,有些不甘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