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么那么狠心,竟然抛弃这么好的爹呢!
听着苏云安慰自己的话,裴元诤慢慢闭上了眼睛,苦笑在心头。
九儿才不会难过呢,她只会巴不得自己快点去死!
苏云睡下后,裴元诤起了身,穿好了鞋子走到外面去。
“公子,你有什么事吗?”裴青立即过来搀扶裴元诤。
“裴青,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有好些年没来江南了。”摸着楼梯的扶手,裴元诤一步步走下去,幽幽的语气里好像藏着无数的感慨。
上次来江南视察的时候,九儿还在,可如今,他已是个站在最高处的孤家寡人了。
“好,公子。”裴青点点头,搀扶着裴元诤一步步小心地下楼。
大人肯定又想起公主了,不然眼睛里为什么全都是难过呢?
公主就是大人心里的魔障,不疯不成魔,公主走了这么多年,大人一直为公主守着,不管朝臣们多次强烈建议选妃来充实后宫,但都被大人拒绝了,大人这是愿意为公主守一辈子的寡,
江南的夜市总是这般热闹繁华,裴元诤行走在江南的街市上,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沧桑感。
九儿,元诤多想在此刻牵你的手走在这江南的大街上,身旁还有瑾儿相伴,那我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
可如今只有元诤牵着瑾儿的手,却再也牵不到你的手了。
“公子,前方的那个人好像是贺公子。”裴青眼尖地发现了正在往春风一度去的贺俊。
“他来江南谈生意,不用管他,我们走我们的!”裴元诤清雅的俊脸上并没有因为贺俊而出现过多的情绪。
当年贺俊被九儿休了以后,这个人便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对啊,公子,贺俊谈生意去烟花之地也算正常,但他去了一间叫春风一度的小倌馆,我打听过了,那里没有烟花女子,有的只是绝色的小倌。”
裴青是个做事很细心的人,每到一处,都会事先把当地比较出名的事物打听清楚,春风一度在秦淮河畔是出了名的,裴青跟人一打听就清楚了。
听裴青这么一说,裴元诤清雅的墨眸中多了一份思虑。
贺俊不好男色,那么他去小倌馆到底有什么目的?
“走,跟去看看。”裴元诤立即冷声下令道。
跟着贺俊进了春风一度,里面热闹非凡,丝竹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裴元诤让裴青挑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楼里的管事笑吟吟地上来问他们要不要找几个小倌陪酒。
裴元诤笑着说不用了,却叫裴青掏了一锭银子给那个管事。
“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他叫贺俊。”
管事的拿了裴元诤的银子,自然兴高采烈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原来你想打听贺公子啊,好说好说,贺公子是我们春风一度的幕后大老板,他出钱盖了这座楼,交给我们当家的来管理。”
“你们当家的是谁?”裴元诤更好奇了。
能让贺俊主动掏银子帮忙的人这世上还真没几个人,这个当家的有什么能耐能让贺俊主动掏钱盖了这座楼?
“看公子你是外地人吧?”管事的把银子揣在了怀里,滔滔不绝地跟裴元诤讲起苏九的英雄事迹来。
“话说我们当家的可真了不得,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在这秦淮河畔站稳脚跟可真不容易……”
从管事的夸大其词中,裴元诤渐渐掌握了这个当家的信息。
这个当家的是个女子,还有一个孩子,而且和贺俊的关系匪浅。
能让贺俊出手相帮又另眼相看的女子,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奇女子呢?
见自家大人眉宇间隐藏着一抹不耐烦,裴青赶紧轰走了那个多话的管事,坐下来担心道。
“公子,别想了,那个女子绝非是公主,公主已经不在了。”
他太了解他们家大人的心思了,能让贺俊另眼相看的女子恐怕只有公主了,可公主已经死了,不可能是这里的大当家。
“裴青,你说得对,是我多想了。”许久,裴元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眸中的抑郁消弭不散。
这里的当家怎么会是九儿呢,瞧他都在瞎想些什么呢。
苏瑾在新的地方睡不着,便趁苏九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到了前院,好奇地看着这灯红酒绿的世界。
这里好热闹啊,不像皇宫里冷冷清清的,除了他和父皇,就剩下一大堆的宫女太监。
苏瑾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裴元诤的那桌,正好被裴青抓了个正着。
“你不就是那天那个野丫头吗?你怎么会在这里?”裴青抓着苏瑾的小手臂不肯松手,非常不悦地质问道。
这个丫头不会是一路跟踪他们来了这里吧?
“裴……”苏瑾下意识地想叫裴青先放开他,但喊出了第一个字他就马上住了口,立即换上一副十分泼辣的表情对裴青怒瞪道。
“臭老头,快点放开我,不然小云儿对你不客气!”
他现在是苏云,不是苏瑾,穿帮了那就完蛋了!
裴青年纪虽大,但还不到老头的年纪,被苏瑾这么一骂,他冷漠的脸庞立即黑了。
这丫头怎么这么讨厌,他有那么老吗?
裴青的心里很郁猝,裴元诤倒是听了,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个丫头真是有趣得很啊!
“裴青,放开她吧。”
裴元诤既然开了口,裴青心里再不愿意,也要放开苏瑾。
“小云儿,到我这边来。”裴元诤轻笑地对苏瑾招手。
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