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头将那幅画抽出的一瞬间,我们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只有机长和空姐,不知所以,看着我们一群五尺大汉因为一张小孩子的画。如此惊慌失措,实在是令他费解。
“怎么了?”飞行员张着嘴问道。
我把食指竖在嘴前。示意他安静。过了一会儿,见豆豆并没有过多的反应,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没事儿,”我解释道,“你们先边上休息会儿,剩下的事儿交给我们来做。”
说完这些,我便将注意力放回了那张画。纸张很普通,就是一般婴幼儿涂鸦的画纸,很薄。但是质量不错,所用的是蜡笔,所以整张画非常干净。
我挠挠头,初看之下并无特别之处,然而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其背后的涵义和隐喻,就不得不容人思考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何故在豆豆的衣服里会有一张这样的儿童画?
沉默了一会儿,宋老头又小心翼翼的来到豆豆的身边,上上下下在衣服口袋、内衬、旮旯角落里摸了一遍。
“还有吗?”四眼问道。
宋老头摇摇头,并没有其它发现。
“谁画的?”我问道。
宋老头却没有回答我,还是上下打量着豆豆。
就于此时,我突然想起来这幅画的由来了。
“我记得豆豆被“隔离”的这段日子,没什么玩耍的,所以之前我买过一套画片给她。”我说道,此事儿是我和老婆一起做的。而且四眼当时也知道。
“这是一整套儿童用品,两个月里陪伴她的就只有婴儿床上那几张画片,以及随之配备的笔和画纸,会不会豆豆自己闲着‘无聊’,然后胡乱画成?”
“我也有印象。”老和尚坐在椅子上回答道。
应该没错,我继续想着,那为什么此画会被豆豆随身携带呢?
有两个可能,第一,豆豆画完后,把它作为自己的东西,藏在了衣服里,而我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第二,我老婆为了给豆豆留个念想,在将自己头发包进豆豆怀中的时候,顺带着也把这幅画。一并塞了进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此画到底是豆豆画的,还是“嬅”画的?
我将自己的分析,分享了出来,等待着他们的回馈。
老宋盯着画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名堂。台他鸟划。
“让我瞧瞧。”我顺手接过,仔细端详。说实话,我还真没注意到豆豆在房间里做过画。一眼望去,内容也无甚特殊之处。线条稚嫩、色彩温和,立刻就能看得出来是小孩子信手而成的图案。
这应该是在一个灰蒙蒙的旷野,背后歪七扭八的是一排树林,褐色的树干上长满嫩绿的叶子,粉色的花朵点缀其中。右侧上方是个绿色的土豆不像土豆,西红柿不像西红柿的圆圈,半空中还纷飞着几只白色蝴蝶…….
唯一让人觉得意外的是。树林的前方有两个孩童模样的人物,人物夸张,变形扭曲,但却并非先锋派的那种让人看了会有不适感的画风,更多的是稚气未脱的想象。这两个孩子手牵着手,脸带笑容,从发髻来看,是一男一女。女孩的个头差不多是男孩的一倍,身着黛色长袍,男孩则**着上身,腰间围着一块黄色的兽皮……
我看向豆豆和念念,这不是正是两个人的写照呢?
几个成年人盯着一副两岁不到的孩子的涂鸦,琢磨了半天,本身就是一件很滑稽的事儿。我耐着性子正反来回的又观察了一会儿,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破绽。
“这么小的小孩能够画出这样的画不容易了。”四眼似有似无的说道,说的意味深长。
他话里有话,被他这样一提醒,倒还真是有问题。问题不在画本身,而是画的主人。此作肯定谈不上笔酣墨饱,穷形尽相,然而对于一个手连笔都握不住的婴儿,能够在纸上,画出形状,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更何况,还能轻而易举的让我们分辨出画里的内容,这绝对不是豆豆凭借一己之力,可以完成的。
所以“嬅”一定参与其中。
“你们说过嬅的灵识和前世记忆一直在恢复是吧。”思考了一会儿,我突然问道。
老和尚轻拍被纱布包扎好的伤口,然后站起身,回答了我的问题,“你想说什么?”他是最后一个看到画的,边看边问我。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你们看啊,我们在通过阿赖耶识进入过嬅的记忆灵中,这说明在她脑海中,过去的记忆起码有部分是清晰可见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她会不会将这些记忆用笔把它给画出来了?”说到这里,我本能的将画拿离我的身前。祝子君在一瞬间就“穿越”进了“嬅”的记忆灵,不会一不留神把我给卷入进去吧。
我手一哆嗦,画纸差点落到地上。
“你的说法是有道理的。”老宋走过来,将画又接了回去。
被老宋肯定之后,我更加有自信,远远地看着内容,怎么样也不记得在我生活过的地方以及周边,有类似画中的场景。
也就是说,她是完全凭着想象做出此画的。
如果这个推理成立,那么画里的背景就一定是“嬅”曾经待过的地方?
“这是哪?”我指了指画面,然后问道。
一行人又围了过来,还是觉得很简单,再往深入看,发现两孩子踩着的地面有一个个淡淡的青色小点。
“应该是草吧?”我说道,“细节也刻画的很详细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