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锁在了阎策怀里的安淳身上,此时的她穿的是一件样式保守的寸白色礼服,礼服的下摆搭在垂到阎策的膝盖下方,廊灯下,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整个人仿若被煮熟了一般,距离半米开外,狄笙都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燥热气息。
一阵匆忙的脚步从走廊那头传了过来,华敖脸色阴沉的跑了过来,扫视了眼众人,视线在略过阎策怀里的安淳时,暗了又暗,快步走到狼爷身边,声音中带着如释重负,“四少,人抓住了!”
阎策氤氲的眸光一冷,眸底腾起狠戾的杀气,抱着安淳的手指倏然青筋暴起,胸口的怒火似乎此刻就要爆发,左脚刚迈出一步,就被狼爷扔出的五个字逼退了回去,“送她去医院!”
话音一落,呼延火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那头,身边还跟着华娜,阎策的不甘心狄笙全看在眼里,她知道此时的阎策未必能理解狼爷的意思,作为男人,他此刻肯定想亲手惩罚伤他女人的凶手,只是,她缓步走到阎策身边,手轻轻搭在安淳的垂下来的胳膊上,心疼的看着被阎策一掌劈昏的淳妞,“她更需要你,不是吗?”
阎策一怔,眼中的氤氲渐渐退却,微微垂眸,怜惜的看着怀里安静的小女人,是的,她更需要她,“四叔,谢谢!”
狼爷没有说话,拉起狄笙转身朝客厅走去。
华娜他们由华素带领着从侧门走了出去,看着他们上了呼延火的车,她神色沉重的回到了大厅。
此时,大厅,二楼的华岳腾等人在枪响后就出来了。
整个客厅里跟炸了窝似的,纷纷抱冤,他们只是过来参加个生日宴会,顺便想着跟顾文正拉拉关系,谁曾想竟被当成了犯罪嫌疑人。
还弄一狼在这儿守着他们,谁心里不是胆寒的要命。
华岳腾安抚了两句,跟着进了一楼的会客厅,进会客厅的路上,华敖已经把事情的大体都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你姐也搅进去了?”华岳腾顿住脚步,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了,两眉间的川字更深刻了几分。
“爸,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华敖一点都不担心,他相信他姐的人品!
“你愚蠢!”华岳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的儿子,阎家的事情能是清浊分明的吗?今天的事情在华家发生,而且还是一起接一起,这就说明凶手早就安排好了,怎么可能让你华敖轻轻松松就人给抓到。
他华岳腾从一无所有到亿万家产,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没有一点儿火眼金睛的本事怎么能在京都这个吃人的地界闯出一番名堂,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绝对不会!
‘你愚蠢’三个字让华敖猛地怔住了,一时不敢相信的看着父亲,从他有记忆开始,他的父亲从来没因为他在外的一切纨绔作为而有一句重话,不论在别人看来他的行为再怎么狠戾,再怎么不光明,他的父亲从不过问。
而且他心里清楚,即便他闯了天大的祸,这个跟他同样阴狠的男人会替他买单,可今天……
华岳腾脸上阴沉的很,良久,他抬步朝会客厅走去,一进门就看到阎博公靠坐在沙发上,一脸阴冷的看着阎狼面前的五十多岁的女人。
阎绅赶紧从沙发上起来,华岳腾什么都没说,走过去坐了下来,跟阎博公一样,双眸阴鸷的眯了起来,疑惑的看了儿子一眼,这个女人不是家里的佣人,看穿着,也不像是客人。
偌大的会客厅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女人有些撑不住了,双腿抖了抖,微垂的双眼连连啪嗒了几下。
记宇知道时间到了,他慢慢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直直盯着女人,绕着她转了几圈,在女人意志力最松垮的时候突然快速开口:“谁指示你杀人的?”
女人嘭地一声坐在了地上,杀人?难道人死了?不可能的……
她脸色一片惨白,瑟瑟发抖的仰头看着记宇,语无伦次的喊着,“不是杀人,我放的是泻药,不敢,我不敢杀人,她给的东西我怕有问题,我没放……”
“她?她是谁?”记宇有些无力了,他觉得这就是个小虾米,恐怕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我不知道,她把东西放在了卫生间的水箱上,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拿,一个小瓶子,白色的小瓶子,什么都没写,我怕是害人的药,我没敢放,我自己找了些泻药代替的,真是泻药,真的!不敢杀人,我真不敢杀人!”女人完全失控了,嘴巴里一遍遍重复着‘泻药’‘不敢杀人’!
“你说你找的泻药?你怎么确定你找的就……?”记宇倏地蹲在女人面前,眼睛紧锁着女人,他有种直觉,这个女人的话百分百是真的。
“是泻药,先生,真是泻药,我吃了,我真吃了!”女人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直身子,在身上摸索了一阵,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板儿药递给记宇,“这是我吃过泻药之后吃过的药!”
记宇接了过来,低眉看了一眼,是*拉肚子的最普通的药片,一板儿十二粒,其中少了两粒。
女人见记宇神色缓和了些,才壮着胆子有些焦急的说道:“这药也是我托人买的,我怕出事儿,先给后院儿的卷毛狗吃了,见它没出什么事儿,自己才敢吃的,真的就是拉肚子的泻药!
我没杀人,真没杀人,我连那个进医院的人都不认识怎么会杀她,真不是我杀的,先生,你们都是能人,肯定能查清楚的。”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