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不甚晴朗的天儿,这会儿转晴了。
狄笙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落地窗前的沙发床上,狼爷拿着一条吸水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他家媳妇早已半干的头发,厚重的窗帘狼爷已经拉开了,蛋黄似的阳光铺洒在躺在沙发床上的狄笙身上,刚洗过澡的她懒洋洋的闭着眼睛,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狼爷的大腿,冬日的阳光本身就带着几分慵懒,这样倾洒在狄笙身上,让狼爷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他轻轻放下了手里的毛巾,一点点把媳妇的柔顺的头发铺散在自己腿上,被人把玩着头发其实真的很舒服,整个人特别的放松。
洗好澡,人也慢慢清醒了。
很多事儿也都涌上了心头,她特别贪恋此刻的时光,特别想什么都不去想,就这样静静地呆上一天,可是,她不能。
“笛子怎么样了?”狄笙微微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带着朦朦胧胧的蛋黄色。
“跟裴东扯证去了,你妈跟着去的!”对于狄笙关心的问题,狼爷向来都是心中有数的。
狄笙狠狠闭了闭眼睛,心底一阵疼,她为笛子心疼,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她怎么能幸福?
忽地,一道阴影盖住了她的脸,狼爷俯身吻在了狄笙的眼睛上,一下一下,“裴东是个不错的选择,相信我!”狄笙心底想了什么,他都知道,她闭着的眸底有对狄秀梅的恨,有对妹妹的心疼。
他向来不待见许宁,可从昨晚开始,他算是对许宁改观了。
肯为他媳妇拼命,不要名声的女人,这人还算不错。
再一个,从东郊别墅回来的路上,许宁说的那番话,他觉得这个人也不算是没脑子,能看出裴东的好,也算是有些眼光。
“你不懂,不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幸福,更何况,两人是在那种情况下……”狄笙知道裴东好,可再好的人,一个你不喜欢,他的千般好都是无用的。
狼爷轻轻摩挲着狄笙的头皮,给她放松情绪,“笛子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会发现裴东的好,笙儿,比起某种遭遇,我们都应该庆幸是今天的这种状况,不是吗?”
狄笙苦笑了一声,庆幸?原来被人强暴了也值得庆幸,可事实上不就是如此,如果此刻她面对的是被人轮,奸的狄笛,她会怎样,狄笛会怎样,她妈又会怎样?
她妈?
狄笙眉头一蹙,想到她妈,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阎狼,你觉得我妈有什么不对劲儿吗?我说的是当时在饭店大厅的时候。”
阎狼眸底一闪,脸色渐渐暗了下来,有些事儿,即便他不说,她也会慢慢感觉出来,狄笙没有错过狼爷眸底的黯然,但她却领会错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额角扒着纱布的地方,“阎狼,我妈不是故意的!”
阎狼眸光微移,手轻轻放在纱布旁,下意识的转移了话题,“疼吗?”
“不疼!”就是疼狄笙也不敢说啊,阎狼当时看她妈的那个眼神跟捕杀猎物时的饿狼一般,特别的嗜血,虽然形容不是多恰当,可这是狄笙心中最真实的感觉,本身阎狼对她妈就不是多待见,她要说疼了,她相信狼爷以后每次看到她妈的表情都会比这还要阴鸷。
狼爷下意识的不说话了,他心里有事儿瞒着狄笙,就不想过多的绕着狄秀梅的话题说下去,当时他看到狄秀梅当着他的面儿就那样砸他媳妇,他真的有种想杀了她的冲动,可最后还是压了下去,因为他家小媳妇说过,那是她妈,再说,狄秀梅这么不受控制的原因,恐怕她响起了当年自己的某些经历吧?
狼爷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狄笙同样也不愿意,她是怕他越想到她妈就越觉得生气。
“爸怎么样了?”狄笙动弹了下身子,换了个姿势更腻歪的贴在狼爷身上。
狼爷看着小媳妇跟个小虫子似的动弹,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和煦了些,人家让卧床休息,她就连卧床都不老实,“恐怕很难醒过来了!”
阎狼视线微移,看着窗外远处的景色,楼层高的好处就在这儿,随时都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
刚小媳妇上厕所的时候,呼延火打来了电话,说老爷子在抢救中。
七十岁的老人经历了一场大型的脑部手术,又有了术后的不良反应,如果不是精良的医疗团队,恐怕他早就告别人世了。
这个消息狄笙之前就听过了,当时自己心里特别烦乱,满脑子都是她妈她妹的事儿,哪想着要去看看,她微微怔了一会儿,手撑着身子就要起身。
“怎么了?”狼爷伸手把人慢慢抱到了怀里,“上厕所吗?”
“我们去看看爸,你去把轮椅推过来!”狄笙知道自己现在不宜挪动,但她必须得去一趟,不管阎博公怎么样,他都是阎狼的父亲,她本来就对阎狼亏欠甚多,现在的这破身子都是因为自己娘家人才搞成这样。
“不行,医生说了你必须卧床休息!”狼爷脸刷地暗了下来,不怪他生气,狄笙昨晚的情况真吓坏他了,他是担心他家狼妞,可他更担心他的笙儿,昨晚他都想好了,如果大夫说他的笙儿跟狼妞只能要一个,他就要他的笙儿。
从手术室出来,人医生交代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她只能卧床休息,这没得商量。
其实狄笙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可他阎狼不是没有理智的人,什么事急什么事儿缓他比谁都清楚,昨晚阎博公的情况他就是过去也没什么用,他不是医生,干在哪儿坐着于事无补。
“我都不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