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是个赌徒,见钱眼开的主,少只香炉少之鬼,这样安排正合他心意。
“二嫂说得对,来祭拜,贡果三鲜儿什么的一样不能少,姐,咱不能因为关系近少了礼数,你说是吗,姐夫,您是搞学问的,这礼道之说您比我懂!”
一身灰色条纹西装,红色的领带似乎有些过紧的勒在脖子上,带着眼睛的大姑父文质彬彬,不急不躁的松了松领带。
“礼数自然是少不得的,可有些话你你们确实不懂,从法律上来说,岳母的遗产是每个子女共有的,不存在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说法,再说,论家庭环境,乔天儿跟着我们确实合适……”
“……”
起初,狄笙没开口,她只是觉得,老太太心里应该还是想看到孩子们都来送她的,而此刻,乌乌泱泱的争吵声,徒留亡人心寒。
“老村长爷爷!”狄笙从人群众看到了德高望重的上任村长,也是他们这村子里备份最高的同姓人。
“唉,孩子,不伤心!爷爷都知道了!老大,你回家把你乔奶奶家的脱离关系的文书拿来!”
那是老村长这辈子第一次写这样的文书,他失常拿出来看,为什么好人就没有好报?他乔兄弟跟媳妇都是多好的人,行了那么多好,怎么就不见得好呢?
此刻,众人才停止了争吵,村民们恍然大悟,对了,十六年前,这三家就跟老太太划清关系了。
“村长叔,你啥意思?”老二心里咯噔一下。
老村长家就住隔壁,村长儿子匆匆拿着一张泛黄的纸走了进来。
“爹,给!”
“这是你们几个签字画押的,乔守荣,乔守国,乔守成自愿跟秦明秀脱离母子(女)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我,我不承认!”
老三一看算盘就要落空,开始耍起了无赖。
老二白了眼没有出息的弟弟,“叔,年轻谁都有不懂事,我妈如今没了,还剩天儿这么个半大孩子,以后上学,出嫁事儿少不了,咱不能不问,您说是吧!”
一句‘年轻不懂事’轻松抹掉了过往的一切,阎狼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就是他小女人打小要面对的人?她是怎么在这群人的白眼中长大的?
老村长向来仁慈,一句软话投到心底,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狄笙确实没有立场说什么,在老三一家眉头高扬喜笑颜开的咧着嘴的瞬间,纪宇刚要开口,阎狼一个手势止住了他。
“我已经满十八周岁,各位,费心了!鹦鹉大叔,手机借用一下?”
清冷,淡定,一句话戳中要害。
本来郑航还对这个‘鹦鹉大叔’的称谓十分不满,结果愣是被人清冷的气场给拿下了。
“要手机干什么?”
“报警!”
山里人见识浅薄,最怕的莫过于警察了,一场闹剧由此而终,即使再愤愤不平,可始终自己不占理。
夜静了下来,灵堂上,狄笙絮絮叨叨跟不再有声音的两人聊着小时候的事情,不知疲倦。
“狄笙,听话,回去睡觉!”
“我不,姥姥好久没见我了,她想我了,我得跟她说说话!”
山里夜间气温低,阎狼拿过薄毯包住她,耳畔她絮絮叨叨的说着。
“半年前,姥姥突然不让我回家了,中间我想她,回来了一次,可她始终不见我,姥姥是个主意很坚定的人,她不让你回家,你就不能回来,回来她也不会见你,后来我才知道,是他回来了,她怕我难过,想瞒着我,可是我早就不在乎了,她怎么这么傻?”
阎狼好奇狄笙口中的那个‘他’吗?好奇,可他没打算问,这样的场合不合适。
“嗯,你该休息了,听话,要不然姥姥也会担心的!”
“会担心?我就要她担心,担心就活过来啊……呜呜呜”
阎狼的焦急跟笨拙让旁边的乔天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姐,回去休息吧,累垮了身子谁照顾我啊!”
她伸手拉住狄笙的手,同样的冰凉,却心心相通。
“对,我不能垮了,我答应了姥姥要好好照顾天儿,走天儿跟姐姐休息去!”
更深露重,乔天儿从房价里走了出来,无声地站在灵堂中间,没有悲戚,没有苍凉,完全不是一个十*岁的女孩该有的沉着冷静。
她难过吗?
她害怕吗?
是的,她很难过,在别人看来,她是狄笙的支柱,可谁又知道,狄笙是她的魔,没有狄笙她一样会垮。
灵堂上,黑白照片上的乔老太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她了解她的每一个孩子,天儿看起来谁都不在乎,可她仿佛就是那菟丝花,需要有所缠绕方能活下去,而狄笙就是她的藤,绕着她,她就有所牵绊。
“谢谢你!”
阎狼静静地审视着眼前这个他似乎能看得懂的女孩。
她只是孩子,心性简单的孩子,你不能带着承认该有的眼光绅士他,若你只是把她当成孩子,那她真的很简单。
“不要跟她说那件事!最起码,这时候不要说!”
阎狼一震,如果他没记错,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应该在学校?
“你知道?”
她轻轻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他们坐车是急着还卡吧?虽然事情这样,可我还是要代替奶奶谢谢你,不要内疚,时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