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凌沭的话,青衣顿时心疼不已,从前王女纨绔不堪,脾气也不太好,又总是被四王女她们欺负,虽然都是装的,可是这得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做到?
以前他也曾痛恨过王女,因为觉得她不争气,四王女她们在辱骂王女的父亲的时候,她却一脸笑嘻嘻的。
现在想想,当时王女一定心如刀割吧,也许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苦。
他也经常替主人不值,跟了女皇陛下这样的女人,不是女皇陛下不好,只因为她是皇帝,自古帝王多薄情,女皇陛下甚至不让人提起主人的名字!
这便算了,可是主人唯一的女儿却这样的不学无术,简直就是废物。
不过,幸好,幸好王女是装的,幸好王女原来这般聪颖。
也是啊,主人是世上最美好的男子,王女是他的女儿,怎么会是草包?怎么会有那般不好的性格?
可怜的王女自小不受女皇待见,主人又不在她身边,她小小年纪却懂得隐藏锋芒,卧薪尝胆,否则凭王女自己单薄的势力,确实没办法在深宫中存活,更没办法熬到如今。
只不过,既然王女要掩藏,如今却为何又渐渐显露了呢?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凌沭又道,“本来是想一直装下去的,谁知道她们连这样废物的我都不放过,将我打落太液池。
如果我还不开始保护自己,只怕活不了多久了。我死了,你们怎么办?”
我死了,你们怎么办?
这句话就像一阵狂风,刮起了青衣以及暗处绿河等人心中的千层浪,凌沭是主子,从来没有一个主子会把下属看得这样重要,他日就算王女要他们去死,他们也绝无怨言。
凌沭承认,她这一句,是给他们打了感情针,她知道绿河她们,甚至门外的蓝田都听得到。
可这一句,也确实是她发自内心的。
“王女……”青衣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凌沭把梳子重新放到他手里,笑道,“给我梳头发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这大概是遥歌和方郁过得最快乐的一个新年了,这顿饭也是他们吃过最美味的年夜饭,哦,还有青衣和蓝田。
季琉末和山竹从前在季家寨过得就很悠闲,今年跟往年的区别只有一点,和心上人一起过。
众人尝着凌沭炒的菜,赞不绝口,山竹直呼他站在殿下这边是明智的,还好当时没有一时犯傻把自家公子撮合给扬絮郡主。
凌沭听了打趣道,“就算本王不会掂勺,你也不会让琉末嫁到西凉,你哪舍得离开我幽王府啊!”
说着看了蓝田一眼,山竹顿时红了脸,反驳道,“谁家女主人像殿下你这样啊,一点都不严肃。”
凌沭难得逮个人拌嘴,又不用装冷酷,哪里肯示弱,“本王要是严肃点,就会管得严,那你还怎么追求你的爱情。”
“我……”
山竹我了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来,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也不敢看蓝田了。
蓝田默默夹菜,心里越发敬佩凌沭了。
没想到主子竟然有这样的手艺,一个成功的女人就该像主子这样,闯得了江湖,破得了难题;上得了朝堂,还下得了厨房,君子远庖厨什么的都是扯淡。
季琉末笑够了飞了凌沭一眼,“好了,你就会欺负山竹。”
一家人其乐融融。
初二早上,巳时末凌沭和遥歌就启程去方府了。
凌沭本不想这么早去的,这样显得太给方侍郎面子了,可考虑到遥歌思念他爹,就早些去了。
幽王府的马车刚到方府大门口,正好还有一辆颇豪华的马车也来了,是四王府的,方侍郎一时不知该上去迎接哪个。
等到马车里的人都出来后,方侍郎才有了答案:遥玉是一个人来的,遥歌是幽王殿下陪着来的,这里幽王殿下最大,该迎接她。
遂,方侍郎笑眯眯地迎过去,“见过幽王殿下,殿下金安。”
“嗯,”凌沭应了一下,才虚扶一把,“侍郎大人不必多礼。”
“母亲。”遥歌给方侍郎行了个礼,然后有些激动地跟他爹抱了一下。
遥歌他爹久不见儿子,把儿子前前后后细细看了几遍,觉得儿子脸比以前有肉了,皮肤更好了,看来在幽王府过得很好,心里欣慰极了,差点没哭出来。
而另外那边,侍郎正夫正在关心他的宝贝儿子,什么“哎哟怎么好像瘦了啊是不是四王府饭菜不可口啊”“四王女待你好不好啊不好的话尽管回来父亲跟你母亲一定会为你做主啊”“可想死父亲了”等等等等。
他才出嫁半个月不到吧?要不要搞得跟半年了似的?
方侍郎颇不悦地睨了那父子一眼,幽王殿下还在这儿呐怎么那么不识大体。
“咳、嗯。”方侍郎假咳了两声,方遥玉这才好像才发现这里有人一样,边走过来边微微惊呼。
“哎呀,原来三哥也回来了呢,咦,这不是幽王殿下吗?还是殿下闲,四王女天天有处理不完的事儿,一早还被三王姐给叫走了。”
方遥玉好像要报复前天晚上凌沭的冷漠,明里暗里地讽刺她无所事事。
凌沭懒得理他,遥歌便对他淡淡点了个头,叫了声“遥玉”算是打招呼了。
方遥玉从鼻子里“哼”了他一声,眼神十分不屑,见凌沭对自己视而不见,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说话都带刺。
“殿下好不将人放在眼里,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的四姐夫了,四姐夫在这里跟你说话,你竟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