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琉末他们的马车离开好久,凌沭等人还站在大门口舍不得回头。
一阵微冷的风吹过,青衣道,“王女,起风了,还是进去吧,侧夫穿得不够暖。”
凌沭看看遥歌穿的虽不单薄,却也是经不起寒的,“那快进去吧。”
晚上凌沭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然后穿着里衣裳,外面直接裹着厚披风就奔到安歌院。
遥歌刚洗漱完要睡下,突然就有人敲门。
“谁啊。”方郁打开门,就见凌沭裹得严严实实,就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呀。殿下。”
凌沭朝他笑了一下就蹭地挤进屋。
遥歌听到声音,刚从床上起來,一道身影就冲到他眼前,一双亮晶晶的双眸朝他眨眼。
“遥歌,我來给你暖床。”
暖……床。
遥歌愣了愣,这话从一个王女口中说出來,也太……不合常理了。
遥歌“噗嗤”一声笑了出來,忙过去帮忙把她的披风解下來。
“王女怎么穿得这样少。当心着凉了。”
“不会的,”凌沭吸吸鼻子,爬上床一呼噜滚进被窝里,朝他伸手,“唔,你被窝有点凉,快來,两个人暖得快。”
总是他一个睡,当然凉了,不过今晚一定会很暖。
遥歌把手递过去,两个人手都有些冰冷。
习惯性地把手搭在他的腰上,凌沭又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对了遥歌,你爹爹呢。怎么沒有看到。”
遥歌道,“前几日妾夫就将爹爹送回去了。”
“哦。”凌沭点点头,“你爹爹在这儿住的可还习惯。”
“嗯,挺好的,在这里的这段日子,是妾夫和爹爹最高兴的时候。”
在幽王府,是他这辈子最随心最自由的生活,不用抬头看人眼色,低头又遭下人埋汰。在侍郎府,他和爹爹简直比下人还不如,连累着方郁也一起受罪。
所以能够嫁给王女,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他也别无所求了。
凌沭朝他身上蹭了蹭,“那就好,有空还可以再把你爹爹接过來住。”
遥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很满足,“谢谢王女。”
“跟我说什么谢。”
……
第二天早上,凌沭先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武功,然后才去吃早点,最后掐着下朝的点进了宫。
才刚到南书房门口,大皇女就正好下朝,和五王女正边说话边走过來。
“大皇姐。”
“七妹來了,进去吧。”
“五姐好。”
“七妹。”
凌沭把自己在明川府发生的事挑重点回了一遍,还有得到叶清人帮助这事也给说了。当然,花不绯跟陌青桑她沒有提。
大皇女听了点点头,“这次你办得很好。”
“可是账本沒有找到。”
对凌沭來说,这事还是有瑕疵的,她万万沒想到孙自芳会把账本重新藏起來,可是整个府衙也沒有搜到。
“这个本宫会派人去找的,你无需担心。”
“好。”
汇报完贪污这事,大皇女和五王女又说了一些事,凌沭不感兴趣,就自己坐着喝茶,开始神游。
季琉末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在放弃自己所爱时都希望对方能幸福,可是如果你能够给他幸福却还要这么做,那么沒有人比你更残忍。
他说,叶清人,沒有人比她残忍,凌沭,你也是。
是啊,沒有人比她更残忍。
她还记得南风羡离开前那悲痛的眼神,“凌沭,我就问一句,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可是,她说出來的和心里想的却背道而驰。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她拒绝了他。
以前她会安慰自己,她拒绝他是因为不想卷入那硝烟之中,可是当看见叶清人和花不绯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懦弱,自欺欺人。
凌沭,你真可笑。
凌沭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笑容苦涩。
“七妹。七妹。”大皇女连叫了两声。
“嗯。”凌沭回过神來,发现五王女已经走了,南书房就剩下她和大皇女二人。
“本宫刚才说的,你可有听到。”
凌沭忙放下端了许久的茶杯,“不好意思大皇姐,我沒有听到。”
“无碍,”大皇女见她有些魂不守舍,并不计较,“本宫方才说,东月和北国的战争一触即发,这事你可知道。”
“什么。”凌沭惊愕,“东月和北国要打仗。为什么。”
“嗯,北国已经派兵到与东月的交界处了,起因是说东月人杀了北国边疆一队巡逻的士兵。”
“这算是什么理由,”凌沭有些气愤,“我看北国早已有了这个心思,这才故意钻牛角尖,鸡蛋里挑骨头。”
“八成,”大皇女说,“而现在,东月女皇驾崩不久,南风雪刚登上皇位,朝政还沒有理清,大权还掌握得不稳,她的几个姐妹明里暗里地叫嚣,加上北国虎视眈眈,简直是内忧外患。”
所以呢。
凌沭等着大皇女说下去。
“所以,南风雪差人來说,希望能尽快联姻。”
“联姻。谁。九皇子吗。”
“是。”
见凌沭反应颇大,大皇女抬眸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如今联姻对南风雪解决一切是最好的办法,倘若南风羡嫁來南国,那么有了咱们的支援,北国要出兵也得掂量掂量。还有南风雪那些姐妹,必然不敢冒然反抗她。”
“可……为什么是九皇子。南风雪的困难,为什么要他牺牲。”凌沭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