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家本就不大.隔音效果几乎沒有.所以房间内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凌沭的耳朵.
她以为“凌沭”已经很苦逼了.沒见过生父.自小被封王送出宫自生自灭.沒想到容明柯更加苦逼.她好歹还吃穿不愁有人伺候.而容明柯呢.这才叫自生自灭.差点就灭了.
“唉.”凌沭沒忍住叹了一口气.只听得屋里张伯又问.“对了.前天听你提起救了个朋友.他现在如何了.”
“恢复得很好.”容明柯微笑着道.“今天她也跟我來了.正在厅里坐着.”
听到这儿.凌沭觉得.出于礼貌.她应该进去问候张伯一声.偏不巧.她刚站起來.吃饱了的大黄就跑进來了.
于是.人狗冷面对战再次拉开了帷幕.只不过这次只维持了十秒钟不到.
“凌沭.你还在吗.”
屋内传來了容明柯的声音.大黄听了甩头就跑进去.进屋前又回头看了凌沭一眼.那模样仿佛又在说:小样.老子可不是怕你.而是急着见阿柯美人.
大黄进去后.凌沭这才放松下來.应道.“我在.”
随即.屋内就响起张伯惊讶的声音.
“是个女人.”
起先只听阿柯说救了个朋友.下意识就以为是个男人.再说.凌沭凌沭.这名字也太中性了.
凌沭:怪我咯.
凌沭走到张伯房间门口.尽管门开着.但她沒进去.站着微俯了个身.语气尊敬.“张伯您好.”
张伯见她气质不凡.长得又是极美.且很有礼貌一点不傲.便也沒有那么排斥了.
凌沭又转身走到厅里坐着.屋内张伯拉过容明柯.声音压小.“阿柯.你那屋子可只有一人睡的塌.你们……”
“我睡地上.”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凌沭有伤.”
“这也不行啊.怎么说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你的名声实在不好.你还是先到我这里來住吧.”
容明柯笑着拒绝.“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反正我与凌沭沒什么.名声……我不在乎.”
“你啊……”张伯替他急死.“你是个未出阁的男子.怎么能不在乎.还是说.你对她……”
容明柯摇摇头.“您别多想.等凌沭再好一些.她就会离开的.”
“这样固然好.”
……
容明柯帮张伯干家务.凌沭本欲帮忙.但他只肯让她坐着休息.
凌沭哪里坐得住.最后.容明柯给了她一个任务.小山坡后面有一块菜地.张伯种了点春萝卜.这几天雨水多.去看一下萝卜有沒有被淹坏了.
这个任务很简单.路也不是很远.但重点是.那块菜地也不小.更不是张伯一个人的.还有好多人家也在那儿种了萝卜.她怎么知道张伯的萝卜是哪些.
容明柯:“对了.你不知道张伯的萝卜是哪些.我让大黄给你带路.”
“啊.”
“大黄――”
容明柯转头唤大黄.却见凌沭表情怪异.“怎么了.”
她总不能说是怕大黄吧.
“呃……”看着摇着尾巴一脸卖萌跑出來的大黄.凌沭默默吞了下口水.其实.大黄应该……很乖的吧.
“沒.沒事.”
一路上.凌沭走在大黄后面.保持着一丈的距离.绝不再近.
大黄有时候走得快.有时候走得慢.且快慢切换难以琢磨.让一心要跟它保持距离的凌沭跟得颇吃力.
这狗不是整她呢吧.
艰难地跟了一刻钟.终于到了目的地.大黄跑到某萝卜地儿绕一圈.凌沭就知道哪些是属于张伯的地儿了.
别说.大黄还真是聪明得紧.
萝卜苗子确实被雨水淹得有点焉.不过不是大问題.只要把水疏通了就行.
凌沭想了想.决定自己动手.这点小事还是不要再麻烦明柯來一趟了.遂.挽起衣袖.裙摆抓起來系在腰间.脱了鞋袜卷起裤脚就走进地里.
土壤尚软.张伯的地儿也小.疏通起來很容易.只要顺着沟渠把前后头打通就行了.即使沒有工具.用手也是可以的.
不过两刻钟不到.就大功告成了.
凌沭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一转头.却发现大黄不见了.
那不要脸的卖萌土狗呢.
“那个……大黄――”
凌沭出于责任呼唤了两声.怎么说她们也是一起出來的.不好不闻不问.但大黄并沒有出现.
会不会抛下她先回家了.
凌沭拎着鞋袜到溪边洗手洗脚.然后开始沿路找大黄.结果到了张伯家还是沒有找到.
“大黄回來了吗.”
容明柯正在喂鸡.听凌沭说大黄不见了.忙停下手中的活儿从鸡舍走出來.
“大黄不见了.不会吧.这里大黄很熟悉.应该是跑去哪里玩了.”
有道理.
“应该吧.”
“不对.”容明柯又反驳了自己的观点.“大黄是给你带路去的.它不会自己先走的.要是先走也不会沒有回來.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萝卜被水淹了点.我就把地疏通了一下.然后大黄就不见了.一路上都沒有看见它.”
容明柯忽然蹙眉.“我有点不详的预感.”
凌沭转身又出去.“我再去找找.”
“我也去.”
两个人分头找.容明柯往村里的方向去.凌沭还是往小山坡的方向去.
最后.在通往小山坡后面菜地的另一条道儿.凌沭听见了几个人的声音.
“哈哈.这狗可算被咱们拿下了.老早就想宰了它了.”
听到这话.凌沭便敛了气息.悄悄地靠近.
只见那边有三四个女人围着.从她们的脚缝可以看到.地上躺着一只黄色的大狗.赫然就是大黄.大黄旁边还有一点吃的.
这蠢狗.刚夸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