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渐渐停了,凌沭刚吃完早饭,山竹就一脸急切地跑来。
“殿下,您快去看看公子吧,公子病了。”
“病了?”莫不是昨日淋雨所致?“找大夫看了没有?”
“看了,可是公子不肯吃药。”山竹满脸愁容,凌沭叹了口气,还是得说明白比较好。
冬瓜守在季琉末门口,见凌沭来了,忙打了个暗语,屋里季琉末忙躺在被窝里,露出一副病容。
凌沭进了屋,山竹搬了块凳子到季琉末床前给她坐,然后退出去。
凌沭坐下后,便听季琉末酸酸道,“你还来看我做什么,不是要下山去么。”
“我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走。”
“怎么,不想要藏宝图了?”季琉末冷笑,眼里却是自信满满。
“想。”
果然。
季琉末看着她,道,“只可惜,那是我的嫁妆……”
“所以我不会强求的。”凌沭黯然叹道。
听她这么说,季琉末兀地冷哼一声,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凌沭一愣,她都说不会强求了,他还不满意么?难道非得要她承认她很想用偷来着。
其实……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可是……
凌沭叹了口气,说,“琉末,你应是个高傲的男子,我不值得你托付真心。”
奇怪,她的名声分明那样烂,他肯定早有耳闻,为何还……果然是个聪慧的男子,不被世俗流言所蒙蔽!
凌沭默默给季琉末竖起大拇指。
季琉末一听却急了,看着她道,“值不值我说了算,凌沭,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因为我是山野男子,配不上你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琉末……”凌沭不知如何开口,季琉末是心高气傲之人,总得让他主动放弃才行。
“是我配不上你,你有比女人更加出色的才谋,有如此身手,你应该与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女人共度一生,白头偕老。而我已经有一个侧夫了,将来还会有正夫,况且你若跟我在一起,最多也只能是侧夫,我给不了能配得上你的幸福。”
静默了许久,凌沭以为季琉末会就此放弃,却听他说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够了。”
“琉末……”凌沭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你下山去吧。”
季琉末翻身面朝床内,留给她一个背影。
凌沭站了一会儿,终是离开了。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凌沭与蓝田回到军营,女皇的圣旨已经下了,二王女等人正在准备去歼灭那些土匪。只是那些土匪确实不好对付,四王女带兵前去,却被打得甚惨,兵将也损失了一半。二王女气愤极了,焦头烂额,也没想出对付土匪的好办法。
又过了几日,女皇又突然下旨让二王女收兵回京。凌沭与蓝田依然骑着马悠哉地行在最后。
才出发不一会儿,蓝田突然听见一阵熟悉马蹄声,转头便见那道绿色的身影策马奔来,于是识相地离开一段距离。
凌沭正要转头去看是何人追来,突然感到身后有人,竟是季琉末飞跃上了她的马,坐在她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抱住。
“琉末……”
季琉末紧紧地抱着她,一时四周极静。
良久,他才在她耳畔留下一句话。
“凌沭,别忘了我。”
凌沭一愣,待她回过神来,身后的人已经离开了,马蹄声在她后面响起,然后,越来越远……
风尘仆仆地回了京,自然是先回宫复命,此次不过剿匪,凌繁凌钰二人便受了伤,女皇有些不悦,这样就伤了?真是没用。二王女也遭到批评,毕竟她是主帅,此去一个月之久,居然一次都未胜。好在没凌沭什么事,女皇也未提她。
出宫之前,凌沭特地问大皇女,突然收兵是为何,而大皇女的话,让凌沭彻底傻掉了。
大皇女说:“七妹应该知道要除掉那些土匪绝非易事,季琉末愿意自己带人去剿匪,以此换你的侧夫之位,所以母皇一下便答应了。”
季琉末愿意自己带人去剿匪,以此换你的侧夫之位……
季琉末,你这是何苦呢。
凌沭不禁心疼起来,季琉末何等高傲,如今却自甘领兵,只为了她的区区侧夫之位……
回到幽王府,遥歌等人正站在大门口迎接。
凌沭才一下马,遥歌便迎上来,满是关切,“王女您怎么样?没受伤吧?说是最多十日,却整整去了一个月。”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凌沭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嘛。倒是你,都瘦了。”
方郁在一旁道,“侧夫担心您,没一顿吃得下。”
“遥歌……”凌沭心中感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王女,快进去吧,侧夫已经在这儿站了大半天了。”青衣说,又见凌沭身后的蓝田额头上一层细汗,心想她一路上保护凌沭,委实辛苦,便从袖中拿出一方白帕,递于她。
“辛苦了,擦擦吧。”
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白帕子,蓝田一愣,不知所措。青衣微微一笑,将帕子放入她手中,然后随着凌沭等人进府去。
蓝田看着手中的白帕子,毫无表情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嘴角噙着淡笑,小心翼翼地将帕子收入袖中……
晚上,凌沭宿在安歌院。
“唉。”揽着遥歌细细的腰,凌沭地二十八次叹气。
“王女,您……怎么了?”遥歌担忧地问,莫不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