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夫可不像花松那么柔弱好诬陷,一听王四的爹把脏水泼到他身上,立即掐尖嗓子反驳。
“少在那里诬陷别人,一会儿说他一会儿说我,我还没有那么傻,半夜把你女儿毒死了,我嫌疑不就最大。再说如果是我,我为什么不逃?真是笑话。按照你这么说,那我也可以说是你毒死她的,毕竟这里是你家,你在家里茶水什么的放点毒药还不简单。”
王四的爹被噎住,向来他说花松什么,花松都不敢这般反驳,所以被张寡夫呛得一时无言,“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毒死我女儿。”
“哼,谁知道呢,”张寡夫说话也不需要顾忌,且脑子里有什么就说什么,“说不定你是想毒死我呢,你不是一直反对你女儿同我来往,所以在水里下毒,没想到却被你女儿给喝了。”
说到这儿便立马做出一副可怜相,“王女殿下,肯定是这老头子想毒死我,您可得为奴家做主啊——”
凌沭没有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屋子。
乡村屋子格局都简单,像王四家人口简单的格局就更简单了,无非就是进门便是厅子,两边两间房间。
凌沭让孙捕头去验王四屋里的水,结果水喝完了,只剩一点点底,验了并无问题。而这厅子的水壶里没有水,花松说他每晚睡前都会把剩下的水倒掉,第二天再烧。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便没顾得及烧水添上。
屋里有水但只剩个底儿,张寡夫也说王四起来喝了水。所以,王四起来喝水,但是屋里水不够解渴,便出来寻,但是厅子里又没水。
哪里还有水呢?
那么,就只能到厨房去了。
“去厨房看看。”
在厨房巡查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厨房凌沭也不熟,最熟悉的便是花松。
厨房不小也不大,凌沭、青衣、花松和李县令钱师爷王族长这几人进去有挤得没法走动了,王四爹娘和花松爹娘便站在门口。厨房的窗户比较大,便于散气,剩下的人就挤在窗外看,叠了里三层外三层。
不知道殿下能不能发现什么重要线索,好期待。
凌沭想了想,让花松把平时做饭的程序重新演示一遍。
花松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挽了袖子就开始准备起火烧水。火起好,舀水进锅,接着拿出面粉开始和面做饼子和馒头。
柔弱,但干起家务一点都不马虎,即使生病了也不耽误多少,似乎闭着眼睛都能完成。且稍微咳嗽停顿一下,都下意识地一惊,朝王四爹娘房间的方向看一眼,生怕把人惊醒被骂。
这完全是本能。
可见其熟悉程度。
可见其平日生活。
众人感慨唏嘘。
这也让凌沭越发深思。
一桩杀人案,有个东西特别重要,即使凌沭不是警察侦探,她也知道,那就是——杀人动机。
没有人杀人会毫无理由,精神有问题的撇开不谈。
王四死了,从表面上看,最有杀人动机的确实是花松。嫁到王家七年没让王四怀上,王四就冷落了他,对他越来越不好,甚至明着带个寡夫回家来,还偷了他的嫁妆。一家子洗衣做饭都要花松伺候,换做任何人,也早就怨恨满满了。
所以花松不堪受辱,杀了王四,合情合理。
但是,她不相信是花松杀的,因为太过明显了。王四死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花松,在王家族,杀人是要受火刑的,除非花松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否则杀了王四他必然没有逃路。
但这样也不成立,若真想同归于尽,为什么杀了王四之后不直接自尽?退一步说,若花松不敢自尽,要接受火刑,那为什么还喊冤?
好吧,就算以上猜想都是因为她有心偏向花松,那就干脆把所有人都一起怀疑上好了。花松、第一个发现死者的张寡夫、王四的爹娘,全都贴上嫌疑标签。
花松有杀人动机,张寡夫未尝没有,比如他和王四父女一同谋划花松的嫁妆,他想要得更多,就杀了王四拿了钱,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如同张寡夫所说,如果是他杀的人,那为什么不当场就逃呢,还非得等到第二天叫得人尽皆知。且回家后还一直待在家里,等到中午还过来对峙。
王四爹娘虽没有自家女儿的动机,但是凌沭也把她们列入了嫌疑人中。
花松煎好饼子,终于有机会休息一下了。出于习惯地走到旁边小桌子要去倒水喝,结果发现水壶和杯子都不见了。
“我平时喝水的水壶和杯子怎么不见了?”
“什么水壶?”
花松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小桌子,“就是放在这里的,公爹不允许我在屋里喝水,所以我每天喝水都是在这儿的。”
这么可怜。
花松爹娘无比心疼。
“不见了?”凌沭眯了眯眼,对李县令道,“找出来。”
“哎。”李县令忙不迭吩咐衙役去找,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来。屋外众百姓站着也是站着,都很自觉地帮忙找起来。
百姓还好,衙役找起东西来,那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翻完就扔。
王四的爹尖叫,“干什么你们,别把我家东西砸坏了——”
王四母亲连忙拉住老伴,哎哟喂,这是哪儿来的胆子竟然敢阻止衙役哦。
不一会儿,有人便在厨房外一堆干茅草里找到了,并且还有一个纸团。
应该是包着药粉的。
孙捕头把纸团剩下的一点粉末倒进水里,拿银针一试,果然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