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扑进凌沭怀中,还好凌沭有经验了,事先定住脚,不然这个又养圆的小身躯还是有些分量的。
凌沭搓搓她的头,小矮子。
季琉末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他不太喜欢这个八皇女。
凌无双想跟凌沭说话,但她家七姐姐却“嘘”了一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于是她便乖乖地闭嘴了。
皇贵夫平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对上大皇女,还是知道收敛的。
“本宫听闻陛下病情忽然加重,忙过来看看,也想侍奉于跟前,还请大皇女应允。”
“皇贵夫对母皇一片丹心,实在令人动容,”大皇女挂着她招牌公式化的储君微笑,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好商量,“不过八皇妹还小,怕是离不开皇贵夫的照顾,侍疾有本宫同其他姐妹,皇贵夫只要照顾好八皇妹便可。”
“大皇女说得是,”皇贵夫捻了帕子,轻轻在眼角点了点,说话带起哭腔,“只是陛下病了数日,本宫实在是寝食难安,陛下乃南国之君,黎明百姓之信,也是本宫的一切,本宫也想尽些绵薄之力,哪怕只是陪在陛下身边,茶水伺候,也心满意足。”
说着,他对大皇女行了个礼,“恳请大皇女允了臣妾这唯一的心愿。”
按分位,大皇女虽然在皇贵夫之上,但从来受的都是虚礼,然而皇贵夫现在确实真真实实地给她行了个礼,说话又句句恳切,模样还梨花带泪,看起来委实可怜。
好像不成全他的一片深情就是罪过。
本来女皇病了,后宫皇夫要来侍疾,也是常理,但是女皇现在不是一般的病,她是中毒啊,什么人下的毒都还没有查清楚,自然越少人接近越好。
而且,大皇女向来不以为,皇贵夫是个安分的主。更别提,他前阵子还挑拨长孙焕然下毒,离间她与凌沭。
虽然凌无双才十二岁,但是大皇女从来没有觉得她和皇贵夫是完全无害的。不是她草木皆兵,而是居安思危。
皇贵夫如今身为后宫最尊贵的男人,娘家也不可小觑,要是想为凌无双抢夺储君之位,那么凌无双怕是能成为和二王女一样强大的对手。朝中之所以还没有人明确地站出来拥护凌无双,不过是因为凌无双心性还幼稚罢了。
可是,凌无双十二岁了,大皇女十二岁的时候,论文,同大理寺卿查了不少案子,论武,已经在军中同士兵一起训练,一起考核了。
而凌无双,还像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样,什么都不懂。
若真什么都不懂就罢了,怕只怕,单纯是假的,无害也是假的。
怕只怕,她如今的天真无邪,都是皇贵夫教导出来的面具。
遂,大皇女挥了挥衣袖,淡淡道,“皇贵夫的良苦用心本宫很理解,不过母皇最记挂的就是八皇妹,皇贵夫把八皇妹照顾好了,便是对母皇最大的帮助。八皇妹还小,挡不住病气,皇贵夫还是快带她回去休息吧。你看,八皇妹今儿起太早,都有些支持不住了。”
果真,凌无双靠在凌沭怀里,昏昏欲睡。
皇贵夫想再说什么,见凌无双那样,终是没再坚持,说了句“臣妾告退”便领着八皇女走了。
凌无双迷迷糊糊同凌沭挥手再见,那懵懂的模样,让大皇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送走皇贵夫,大皇女开始处理下毒的事。
“把乾明宫的宫人都叫到一处,等会儿审问。出了这么大的事,过会儿天一亮六妹应当会进宫来,五妹你去接她。不用急着过来,先去上朝。”
“是。”五王女应下,退出去。
屋里剩下郑女官和凌沭夫妻二人,大皇女又道,“七妹,审问的事儿,就交给你和季侧夫了。”
“好。”
“郑女官,母皇就交由你照顾了,除了七妹,本宫最信任的便是你了。”
“微臣定不辜负大皇女的信任。”
“好,那本宫走了。”
“恭送大皇女。”
女皇病重,休朝几日尚可,但休得久了,难免乱了人心,所以大皇女回来后,由她监国,早朝也恢复了,每日照常。
大皇女上朝去了,把女皇交给郑女官,凌沭同季琉末一道儿审那些宫人去了。
院里侍男和女巡卫跪了一地,侍男毕竟比较胆小,摊上这么大的事,都有些瑟瑟发抖。
宫人搬来两张椅子,凌沭和季琉末坐下。
“昨夜,都有谁看见有人进过陛下的寝殿内?或者,行迹比较可疑?”凌沭坐在上头,居高临下地问,季琉末则仔仔细细盯着下头那些人的表情和动作。
这一问,下头皆开始左顾右盼,却也没人回答。
“什么都没有看见吗?”
还是没人回答。
凌沭便随手点了一个人,“你,说说,从昨儿傍晚女皇陛下吃过晚饭以后,都见着谁进过寝殿了?”
那人想了想,可能没想到什么奇怪的,静静的不敢出声。
“什么都想不起来?”凌沭的声音明显冷了些。
那人哆嗦着道,“回……回殿下,没……没……”
‘有’字还没有出来,便被凌沭厉声打断:“想仔细了,什么人都没进出过寝殿?”
“……没……有。”
“郑女官和五王女进进出出,你都没看见?那要你何用!来人呐——”
郑女官和五王女殿下也算?
那人一脸懊悔,这他看见了啊!赶忙求饶道,“殿下饶命啊殿下,奴才有看到,有看到!!”
旁边的军卫本因凌沭一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