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进去便知。”
凌钰不明所以,还是推门进去了。
书房里,二王女坐在书案后看着折子,三王女坐在旁边的客椅上悠哉哉晃着茶杯。
这阵势,像是要宣布点什么,莫非……下毒真是这俩人指使的?
凌钰瞳孔微张。
她难得猜对了一次,但只猜对了一半。二王女和三王女确实有事同她说,但她们却不是下毒的幕后之人。
“怎么,调查到这里来了?”
三王女露出一丝嘲讽,但凌钰没有察觉,像往常一样坐下来,端起茶喝,理所当然道:
“凌羽和凌音那儿昨儿都查过了,今天自然就轮到二王姐和三王姐了。”
三王女随口道,“凌沭那儿呢?”
“肯定不是她。”凌钰不假思索,话说出来,自己都愣了。
她为什么会……这么相信凌沭?
不,这不是相信吧,跟信任无关。
二王女目光从折子上移开,看着凌钰,若有所思。
“噢对了,母皇中毒的时候,凌沭那个废物还在东月,所以不是她。”凌钰想到了理由。
二王女挑眉,少顷,道,“那若本王说,此事与吾等无关呢?”
凌钰端着茶杯往嘴里递的手顿了一下,毫无防备地说出自己的看法,“进来之前,我是信的,但是现在,不太信了。”
二王女和三王女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轻视的意思。
三王女站起来,走到凌钰面前,手往她身旁的高茶几上一拍,然后慢慢挪开。
凌钰低头看着从三王女手下渐渐露出来的纸包,疑惑道,“这是什么?”
三王女回到座位上坐下,有些悠闲地靠着椅背,“找个机会,让母皇食下。”
凌钰不敢置信,推开那个纸包,“二王姐,真是你们下的毒?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怎么……敢对母皇下手?”
“本王说了,此事与吾等无关,”二王女放下折子,笑容深不可测,“你放心,即使你动手了,也与咱们没有关系,你不会有危险的。”
凌钰不懂,如果之前下毒的不是她们,那么现在又要她去下毒,怎么还是没有关系?
三王女真是被凌钰的脑子给气到,怎么会有人可以这么蠢?
“现在大皇姐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你行动会很方便,有很多机会让你下手。之前的毒与我们完全没有关系,是谁下的也不知道,但是,这不重要。”
“为……为什么?”凌钰还是不懂,谁下的毒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三王女奈住性子,“下毒的人动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一次又何妨?大皇姐又不会发现其实不是同一个人下的。”
这回凌钰总算听懂了,“栽赃?咱们嫁祸给下毒的那个?”
三王女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蠢到无可救药。
凌钰一脸震惊地放下茶杯,擦了擦嘴角,“所以,你们真的要害母皇?”
二王女冷笑一声,懒得理这个怂货,拿起折子继续看。三王女只得再次压着脾气同她仔细说:
“你该不会以为,母皇在的时候,我们能够斗得过大皇姐吧?”
不……不能吗?凌钰有点茫然,二王姐不是挺厉害的?
三王女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凌钰啊凌钰,母皇有多偏心大皇姐,你看的也不少了吧?有母皇在的一天,大皇姐储君之位便能稳坐。而且母皇身体那么好,若没有出这档子事,到你成亲生子,孩子都能上树下水了,母皇依然还会是我们南国的女皇陛下。”
“可是……”凌钰有点弱道,“母皇现在都中毒了,看样子,应当也活不久了,何苦……要再添一把?”
三王女嗤笑一声,“凌钰,你是真胆小还是假的?平日不是挺有熊胆,怎么关键时刻就怂了?”
凌钰最受不得别人说她胆小或者没用,当即要反驳,但事关重大,还是有些犹豫,“这……这不是胆子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良心?还是道德?”三王女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别跟本王说这点东西你堂堂南国四殿下还有?出身皇家,本就无情,除了权力,其他都是尘土。你以为等大皇姐登上皇位,你能善终?哈,可别太天真了,到时候,我们都得死。”
‘死’字,她咬得极重,表情更是阴郁,凌钰背后出了冷汗。
是啊,她们同大皇姐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等来日大皇姐登基了,还会放过她们吗?想想自古以来,皇位的争夺总是血流成河,只有最后胜利的一方,才能继续活下去。
从来都只有两种结果,活着,和死。
看着手边的黄纸包,凌钰缓缓伸出手。
要活着,还是,死……
乾明宫,不知谁听到了消息,说幽王殿下和季侧夫找到了下毒之人遗留下的一根银簪子,只是还没仔细看看,就不小心掉进了一堆簪子里。
问题来了,那堆簪子都长得差不多,这回完了,认不出来了,刚找到的线索,又没了。
凌沭和季琉末坐在桌子边,看着桌上一堆排开的银簪子,表情如出一辙的生无可恋。
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把簪子给掉簪子堆里了?真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两人正愁着,吉祥过来了。
“奴才叩见幽王殿下,季侧夫。”
“起来吧。”凌沭随手摆了摆,眼神一直在簪子堆里,“什么事?”
“回殿下,大皇女差人来请您和季侧夫。”
“大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