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琉末没想到,他醒来时竟然已经不在西凉了,而是在幽王府的衡流阁。
“公子,你醒啦。”山竹欢快地蹦哒过来,又欢快地蹦哒出去,“我去告诉殿下和正王夫、方侧夫、白侧夫。”
“山竹……”季琉末摇摇脑袋,如果他没听错,山竹刚才除了提到遥歌,还说了哪些人?什么正夫?那白侧夫是谁?难道是白慕?!
季琉末走出房门,站在衡流阁三楼,看着下面一行而来的人,几不可察地蹙起了眉。
真的是白慕,他什么时候也嫁给凌沭了?
“琉末,你醒啦?”凌沭走上来,开心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白慕,你快给琉末看看。”
白慕走过来,抓起他的手腕,手指搭在他的脉搏处。
“王女,季侧夫已无大碍。”
“那就好。”
季琉末有些愣地看着凌沭过来抓起他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心疼道,“你可吓死我了。”
忽然,下边有人一声大喊,吓了他一跳,“气死本皇子了,真是气死本皇子了。”
那人一身火红衣衫,容颜妖美,不是南风羡还能是谁!
遥歌扶住气冲冲的人,问道,“怎么了王夫,谁把您气成这样?”
王夫?南风羡是正夫!
“还不就是……”南风羡正要说,忽然看见季琉末,“咦,你醒啦?醒了就好。”
这时,青衣走过来,对着他们轻轻一俯身道,“王女、王夫,方侧夫季侧夫白侧夫,午饭已经准备好。”
凌沭牵起季琉末的手,说,“琉末,咱们吃饭去吧。”
季琉末点点头,随凌沭走在最后,想了许久,还是问道,“凌沭,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凌沭温柔一笑。
“他们啊。”怎么南风羡和白慕都……
“琉末,你,不想和他们在一起生活吗?”
季琉末有些缓不过神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第二天,季琉末才一出衡流阁,李管家就拿着一大堆单子和账本来,“季侧夫,这些是上个月王府的花销,您看看。”
季琉末哪里知道王府平时的事啊,凌沭说过府里的事她交给遥歌学着管了,“这些不是方侧夫管的吗?”
李管家道,“以前是方侧夫管的,后来王夫要管,让方侧夫帮着,现在他们都不在了,自然是您管了。”
“不在了?”季琉末惊讶不已,昨天不是还在吗?“那他们去哪儿了?”
“我送他们走了。”不知何时凌沭走了过来,她拉起他的手,温柔极了,“你不想和他们一起生活,我就送他们离开了。”
“我没有说不想和他们一起生活啊?”季琉末不解,却见凌沭抚上他的脸颊,柔情无限,“从今以后就咱们俩个,如此白头偕老,不好吗?”
如此白头偕老,不好吗?
好。
可是……“凌沭,你不喜欢他们吗?而且他们嫁给了你,你怎么能随便将人送走了?这样不好。”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凌沭说道,“可是为了和你过两个人的生活,我只能这样啦,我再喜欢他们,你在我心里,也是最重要的。”
这样的话,他从未听她说过,从前即使凌沭还不喜欢遥歌,即使她只喜欢白慕,她也从未说过谁比谁重要这种话,更别说随便将人送走了。
这样的凌沭,让她感到陌生,他所喜欢凌沭,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琉末,我们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好不好?”
凌沭还想说点什么,却突然传来一道清细的音乐,吹着季琉末从小到大最熟悉的曲子。
那是季家寨农民干活时最爱哼的小曲,之前在季家寨,他带着凌沭踩水车时还一起哼过。
“凌沭,你听到了吗?是那首曲子。”
“什么曲子?”凌沭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啊?”
“你没听到?”不可能啊,他都听得很清楚。
“真的没有啊。”
凌沭的确定让季琉末瞬间清醒,不对,一切都不对,面前的凌沭也不对。
他还在锁龙阵!!
季琉末一掌袭向“凌沭”的脑袋,她顿时化为细尘散在空中。身后的衡流阁像沙堡一样瞬间塌陷,一切又化作刚进阵时的春意盎然。
所以说,他破阵了?
他终于破了锁龙阵了!季琉末惊喜欲狂,以前他破不了锁龙阵是因为幻境中有他的父亲。
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意外身亡了,他自小缺乏父爱,母亲也时常对着父亲的牌位流泪。
所以以前在锁龙阵里,他一次又一次沉溺在有父亲的世界里,即使知道是幻觉,他也不愿意醒来。
而这一次,他也差一点迷失在了幻境中那个凌沭的温柔里。刚才的曲子一定是凌沭吹的,是凌沭将他从幻境中唤醒!
“琉末。”
季琉末转身,竟是云丹扬絮,她没有遇到幻境吗?还是说,她也破解了?
“扬絮,你可有遇到什么?”
云丹扬絮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回忆般的向往,“不过一场梦罢了。”
事关人家隐私,季琉末没再多问,“对了,南风琳呢?”
云丹扬絮四处看了看,“找找吧。”
“嗯。”
看着认真找人的季琉末,云丹扬絮眼中都是深情和迷恋。这是一个比赛,换作别人,别说不会找人,甚至会阻止他人破阵。
可是他却一路上带着人一起走,如今自己破解了阵法,还四处找南风琳。试问这天下,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