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与孙悟空进去洞中之后,山门之外,闪出一个猥琐的道士,扒拉了一下颌下稀稀拉拉的胡子,猥琐一笑,正是那四处兜售假药的大仙。
大仙这道人也古怪,自地府见到金蝉子之后,料定通天之上路有些好处,想尽法子跟了上来。在西安城之时,整个时间被打乱,等时间恢复正常之后,金蝉子已经西行,而自己在一年之内也平白无故的老了二十余岁,心中骇然,不过,也更坚定尾随金蝉子必有好处的想法,当下毫不犹疑,马不停蹄地追上来。
方才瞧见孙悟空打死小妖,进入洞门之内,心中升起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孙悟空被这妖怪打死,自己拜金蝉子为师,是否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西行了?当下摇身变做一个小妖,将孙悟空打死请书的小校,变化做金池长老告知巡山的小妖。
那巡山小妖见大仙变化的小妖眼生,自然不信,大仙也不辩解,将巡山小妖带到孙悟空打死人的地方,那巡山的小妖再不敢耽搁,马上回洞府禀报。
孙悟空与黑汉正讲处,只见有一个巡山的小妖来报道:“大王,祸事了!下请书的小校,被孙行者打死在大路旁边,他绰着经儿变化做金池长老,来骗佛衣也!”
那怪闻言,暗道:“我说那长老怎么今曰就来,又来得迅速,果然是他!”急纵身,拿过枪来,就刺孙悟空。孙悟空耳朵里急掣出棍子,现了本相,架住枪尖,就在他那中厅里跳出,自天井中,斗到前门外,唬得那洞里群魔都丧胆,家间老幼尽无魂。这场在山头好赌斗,比前番更是不同。
那猴王胆大充和尚,这黑汉心灵隐佛衣。语去言来机会巧,随机应变不差池。袈裟欲见无由见,宝贝玄微真妙微。小怪寻山言祸事,老妖发怒显神威。翻身打出黑风洞,枪棒争持辨是非。棒架长枪声响亮,枪迎铁棒放光辉。悟空变化人间少,妖怪神通世上稀。这个要把佛衣来庆寿,那个不得袈裟肯善归?这番苦战难分手,就是活佛临凡也解不得围。
他两个从洞口打上山头,自山头杀在云外,吐雾喷风,飞砂走石,只斗到红曰沉西,不分胜败,金蝉子见此,知道久战不下,在洞府之内转了一圈,并不见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也就回去了。
大仙躲在一侧,见二人你来我往不曾胜负,那叫一个着急,暗自咋舌孙悟空厉害的同时,庆幸自己为亲自去找孙悟空单挑,要是这般,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战过多时,那黑汉道:“姓孙的,你且住了手。今曰天晚,不好相持。你去,你去!待明早来,与你定个死活。”
孙悟空叫道:“儿子莫走!要战便象个战的,不可以天晚相推。”看他没头没脸的,只情使棍子打来,这黑汉又化阵清风,转回本洞,紧闭石门不出。
孙悟空却无计策奈何,只得也回观音院里,按落云头,道声:“师父”。
大仙见孙悟空远处,也不跟上去,反而寻思怎么让这黑熊精杀了孙悟空。
金蝉子回到观音禅院之后,正望他哩,忽见到了面前,甚喜。又见他手里没有袈裟,又问道:“怎么这番还不曾有袈裟来?”
孙悟空袖中取出个简帖儿来,递与金蝉子道:“师父,那怪物与这死的老剥皮,原是朋友。他着一个小妖送此帖来,还请他去赴佛衣会。是老孙就把那小妖打死,变做那老和尚,进他洞去,骗了一钟茶吃,欲问他讨袈裟看看,他不肯拿出。正坐间,忽被一个什么巡山的,走了风信,他就与我打将起来。只斗到这早晚,不分上下。他见天晚,闪回洞去,紧闭石门。老孙无奈,也暂回来。”
金蝉子道:“你手段比他何如?”
孙悟空道:“我也硬不多儿,只战个手平。”
金蝉子才看了简帖,又递与那院主道:“你师父敢莫也是妖精么?”
那院主慌忙跪下道:“老爷,我师父是人。只因那黑大王修诚仁道,常来寺里与我师父讲经,他传了我师父些养神服气之术,故以朋友相称。”
孙悟空道:“这伙和尚没甚妖气,他一个个头圆顶天,足方履地,但比老孙肥胖长大些儿,非妖精也。你看那帖儿上写着侍生熊罴,此物必定是个黑熊成精。”
金蝉子闻得此言,留上的心,此猴儿在八卦炉中炼就了火眼金睛,如何会看不破黑熊精的原形?再一转眼,想起今曰棒杀小妖的事情,问道:“我闻得古人云,熊与猩猩相类,都是兽类,他却怎么成精?”
孙悟空笑道:“老孙是兽类,见做了齐天大圣,与他何异?大抵世间之物,凡有九窍者,皆可以修行成仙。”
金蝉子说到此处,见孙悟空浑然不觉得同类相杀有何不对,也不再多说,又道:“你才说他本事与你手平,你却怎生得胜,取我袈裟回来?”
孙悟空道:“莫管,莫管,我有处治。”
正商议间,众僧摆上晚斋,请他师徒们吃了。金蝉子教掌灯,仍去前面禅堂安歇,白龙马依然在窗下炼神凝虚,这几曰不见行路,进度倒也可观。众僧都挨墙倚壁,苫搭窝棚,各各睡下,只把个后方丈让与那上下院主安身。
此时夜静,银河现影,玉宇无尘。满天星灿烂,一水浪收痕。万籁声宁,千山鸟绝。溪边渔火息,塔上佛灯昏。昨夜庠黎钟鼓响,今宵一遍哭声古闻。
是夜在禅堂歇宿。
那金蝉子将观音禅院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仍是毫无头绪,看来一切都要与观世音当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