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听见道:“罢了!对头又来了!”
孙悟空道:“师父,且把善字儿包起,让我们使些凶恶,一发结果了他,脱身去罢。”
金蝉子闻言,暗想道,镇元子何等人物?与释迦摩尼尚在尚在伯仲之间,凭你们也想胜了他?当下不言语。
沙悟净掣宝杖,猪八戒举钉钯,大圣使铁棒,一齐上前,把镇元子围住在空中,乱打乱筑。这场恶斗,有诗为证,悟空不识镇元仙,与世同君妙更玄。三件神兵施猛烈,一根塵尾自飘然。左遮右挡随来往,后架前迎任转旋。夜去朝来难脱体,淹留何曰到西天!
他兄弟三众,各举神兵,一齐攻打,那镇元子只把蝇帚儿演架。那里有半个时辰,他将袍袖一展,依然将四僧一马并行李,一袖笼去,返云头,又到观里。
众仙接着,仙师坐于殿上,却又在袖儿里一个个搬出,将金蝉子绑在阶下矮槐树上,猪八戒、沙悟净各绑在两边树上。将孙悟空捆倒,孙悟空道:“想是调问哩。”
金蝉子依旧不见表情,任由镇元子折腾,二仙之间,也别无交谈。
不一时,捆绑停当,教把长头布取十匹来。
孙悟空笑道:“猪八戒!这先生好意思,拿出布来与我们做中袖哩!减省些儿,做个一口中罢了。”
那小仙将家机布搬将出来。镇元子道:“把唐金蝉子、猪猪八戒、沙和尚都使布裹了!”众仙一齐上前裹了。
孙悟空笑道:“好!好!好!夹活儿就大殓了!”须臾,缠裹已毕,又教拿出漆来。众仙即忙取了些自收自晒的生熟漆,把他三个布裹的漆了,浑身俱裹漆,上留着头脸在外。
猪八戒道:“先生,上头倒不打紧,只是下面还留孔儿,我们好出恭。”
那镇元子又教把大锅抬出来。孙悟空笑道:“猪八戒,造化!抬出锅来,想是煮饭我们吃哩。”
猪八戒道:“也罢了,让我们吃些饭儿,做个饱死的鬼也好看。”众仙果抬出一口大锅支在阶下。镇元子叫架起干柴,发起烈火,教:“把清油熬上一锅,烧得滚了,将孙孙悟空下油锅炸他一炸,与我人参树报仇!”
孙悟空闻言暗喜道:“正可老孙之意。这一向不曾洗澡,有些儿皮肤燥痒,好歹荡荡,足感盛情。”顷刻间,那油锅将滚。
大圣却又留心,恐他仙法难参,油锅里难做手脚,急回头四顾,只见那台下东边是一座曰规台,西边是一个石狮子。孙悟空将身一纵,滚到西边,咬破舌尖,把石狮子喷了一口,叫声“变!”变作他本身模样,也这般捆作一团,他却出了元神,起在云端里,低头看着道士。
金蝉子远远瞧见,微微点头,那人参果果然有几分奇效,孙悟空的元神依旧能基本出窍。
那镇元子见孙悟空元神出窍,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金蝉子,金蝉子微微颔首。
只见那小仙报道:“师父,油锅滚透了。”
镇元子教道:“把孙孙悟空抬下去!”四个仙童抬不动,八个来,也抬不动,又加四个,也抬不动。
众仙道:“这猴子恋土难移,小自小,倒也结实。”却教二十个小仙,扛将起来,往锅里一掼,烹的响了一声,溅起些滚油点子,把那小道士们脸上烫了几个燎浆大泡!只听得烧火的小童喊道:“锅漏了!锅漏了!”说不了,油漏得罄尽,锅底打破,原来是一个石狮子放在里面。
镇元子大怒道:“这个泼猴,着然无礼!教他当面做了手脚!你走了便罢,怎么又捣了我的灶?这泼猴枉自也拿他不住,就拿住他,也似抟砂弄汞,捉影捕风。罢!罢!罢!饶他去罢。且将唐僧解下,另换新锅,把他扎一扎,与人参树报报仇罢。”镇元子怒的并非孙悟空捣毁了灶台,而是自己**竟没一个如孙悟空,轻易中了计谋。
那小仙真个动手,拆解布漆。孙悟空在半空里听得明白,他想着:“师父不济,他若到了油锅里,一滚就死,二滚就焦,到三五滚,他就弄做个稀烂的和尚了!我还去救他一救。”
好大圣,按落云头,上前叉手道:“莫要拆坏了布漆,我来下油锅了。”
那镇元子惊骂道:“你这猢猴!怎么弄手段捣了我的灶?”
孙悟空笑道:“你遇着我就该倒灶,干我甚事?我才自也要领你些油汤油水之爱,但只是大小便急了,若在锅里开风,恐怕污了你的熟油,不好调菜吃,如今大小便通干净了,才好下锅。不要炸我师父,还来炸我。”
那镇元子闻言,呵呵冷笑,走出殿来,一把扯住。
却说那镇元大仙用手搀着孙悟空道:“我也知道你的本事,我也闻得你的英名,只是你今番越理欺心,纵有腾那,脱不得我手。我就和你讲到西天,见了你那佛祖,也少不得还我人参果树。你莫弄神通!”金蝉子远处闻言,倒觉好笑,镇元子向来与释迦牟尼不对盘,真寻上了西方,以释迦摩尼的秉姓,指不定做出何事来。
孙悟空笑道:“你这先生好小家子样!若要树活,有甚疑难!早说这话,可不省了一场争竞?”
镇元大仙道:“不争竞,我肯善自饶你?”
孙悟空道:“你解了我师父,我还你一颗活树如何?”
镇元大仙道:“你若有此神通,医得树活,我与你八拜为交,结为兄弟。”金蝉子听得此言,这是有心感谢孙悟空毁树之恩了,与镇元子解围兄弟,却不同孙悟空以往的那些兄弟。
孙悟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