査慎一走,钱多多等人自然也开始赶路。
永清只是一个小县城,在廊坊城内。他们此行要从京城向东北至雄州瓦桥关再北上,过了霸州益津关便是永清县。钱多多为何会对这么一个小县城感兴趣呢?还如此大费周折、不辞辛苦特意赶来此地?
钱多多来此,目的有三:一是古地道,二是养马庄,三是……永清境内地处平原,夏季来临,水草丰盛,骑马猎羊不仅可以体验一把草原风情,而且此地蕴藏丰富的矿产资源。
到了雄州,钱多多便让马车停下。
“青梅映雪,你们陪着金裕去找家客栈,不引入注目、干净即可,我们要在此地住几日。”
“是!小姐!”
査瑜问道:“多多!不是说要去永清吗?怎么在这里停下来了?我们到底来做什么?”
“来欣赏边关风土人情呀!”
“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呀!走!我们四处去逛逛!暗香!去做你的事!若兰!你们几个等会安顿好,就来找我们。”
钱多多交待几句,当真拉着査瑜步行而去。朱雀一言不发跟了上去,玄武和若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对视一眼,只能留下等金裕他们。
雄州并不大,民风淳朴,时下又无战事,百姓们倒也安居乐业,街上不时有士兵三五成群经过,或一身酒气或刚从赌场、妓院走出,有的甚至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可见他们平日有多散漫。
査瑜见此,摇头道:“我现在才知,三年前你那篇《精简兵力》的重要性!八旗兵如此放浪形骸,长此以往,堪忧啊!”
“你不是素来以八旗军为傲的吗?”钱多多失笑。
査瑜长叹道:“八旗子弟世世代代为兵,父死子替,兄死弟代,直到全部战死。平时耕猎,战时出征,每户有每月二两银子的给养。自入关以来,军法严厉,有功必赏有罪必罚,阵前畏缩不前者插箭游营,临阵脱逃者大卸八块示众,因此八旗将士以战死沙场为荣,以苟且偷生为耻。”
钱多多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可你别忘了大清除了八旗兵,还有绿营兵。”
査瑜心头一跳惊问:“你的意思是……叛乱?”
“呵呵呵,我说了吗?”钱多多装糊涂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只是提醒一下,八旗子弟享有种种特权,赐与庄田,但大部分旗人不得务农,由朝廷给粮,使得他们安图享乐,又缺乏训练,几代之后,完全丧失了战斗精神。而且,朝廷饷糈有限,早晚也将成为一项沉重的负担。”
査瑜点点头,若有所思,忽而又问:“绿营兵难道就没有这样的问题?”
“说起绿营兵的问题,那就更多了!”
“哦?何出此言?”
“你想啊!绿营兵最初只是招募,来源为本地人,后来由于兵源多来自绿营兵家子弟,故而也逐渐形成世兵制。朝廷对于绿营兵才去的是养兵制度,士兵的收入皆有朝廷提供,可军官则需要实行流官制,根本没能改变传统兵制的弊端,亢兵的问题同样存在。”
“多多怎么会懂这些呢?”査瑜忽然问。
“这个,你就当我对算账,天生比别人有天赋吧!”
“有道理!想当初你在府里,李掌柜对你曾交口称赞。你的那套记账方法,他已经教会了很多人。”
“李叔,他还好吗?”
“嗯……”
“喂!怎么走路的?眼瞎了?”
二人正在说着话,冷不防和对面走来的几个满身酒气的官兵撞了个满怀,其中一人出口便叫骂。
钱多多一个踉跄,后退了半步刚站稳身形,身后尾随的朱雀已快步上前一脚踢了过去,正中那人胸口,当场将那人踢得呼呼啦啦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