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间,陈氏想到了对策。
“逸儿,如今你父亲已经清醒了,不如让他帮你谋个差事。你也不小了,是该出去历练历练。”
査逸一愣,惊愕地抬眸望来,说道:“娘,是不是父亲醒了,儿子就是多余的?所以娘才这么急着想把孩儿打发走?”
査逸的话,带着几分受伤的神情。陈氏委实没想到爱子居然会这么想,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的沉默,无形中等于默认。
査逸不再去捡地上的糕点,忽地站起身来,转身冲出了房间。等陈氏反应过来想阻拦,已是不及。
“逸儿!”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少爷找回来?”
“是是是……”
夜色苍茫,寒风侵体。
査逸一气之下冲出了査府,压根没有考虑后果。他一个人茫然地走在冷清的大街上,只觉得心里又愤怒又委屈。在査府,他是养尊处优被一群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少爷,可出了府他什么都不是,身上又没有带银子,今晚住哪都成问题。
三个地痞看他穿着打扮像富家公子,早已悄悄尾随其后。待他转入僻静无人的永安巷,便一拥而上又是打又是搜。
査逸几时受过这种待遇,当场吓得失声尖叫。
“你,你们干什么?啊!救命啊!”
“呸!真晦气!是个穷鬼!”
“这有块玉佩!”
“住手!住手!那是我家祖传的宝玉!还给我!”
“堵住他的嘴!别让他乱喊!”
“还?哈哈哈……”
回应査逸的是,三个地痞对他的一阵拳打脚踢,査逸不能呼救,又不会打架,只能白白地被人欺负。
巷子旁的屋檐上,不知何时潜伏了两条黑影。
“十哥,救不救?”
“你问我啊?我怎么知道?”
“可是我们不救的话,这小子会被打死的。”
“那你去救啊!”
“我……我不敢!”
十二缩了缩脖子,不是怕下面三个地痞,而是怕自己主子知道后会更生气。今日主子出了査府之后,就一直阴沉着脸,还不许他们任何人跟着。这会正在巷子的另一头某间厢房内借酒浇愁。
她可还受着内伤,整日喝药还治不好,又怎么能喝酒呢?他们的李指挥长进去劝,却被主子一个酒坛子砸在脚边。
谁还敢再进去?
别说还真有胆子大的。阿勇被暗香逼着进去了,结果鼻青脸肿地走出来,明显被修理的不轻。大伙一商量,决定让青梅再进去试试,主子总不会对一个孕妇动手吧?青梅进去了,可是一盏茶后哭哭啼啼地出来了,任谁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有人就更加疑惑了,主子到底是怎么了?最后青梅实在看不下去了,壮着胆子也进去了,结果……好嘛,主子的房间里多了一个借酒浇愁的人。再后来,又多了映雪和金爷。
他们这些人负责在外守卫,是因为听到这边的动静才过来看一下,没想到正好看见査府少爷被人修理的一幕,正为难着不知该救还是不该救。
为什么为难呢?这不是明摆的事吗?主子是从査府出来后才这样的,那事情一定和査府有关,这小子又是査府的人,救不救真是个难题啊!
幸好,那三个地痞无意闹出人命,毒打了一顿之后,便得意地拿着玉佩换钱去了。留下査逸躺在冰冷的地上,哼哼唧唧了半天才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査府折回。
屋檐上的两人,刚松了口气,打算离开。
“啊——”
査逸忽然发疯般地仰天大吼,当场吓的二人脚下一滑,险些从房檐上摔落下来,多亏他们身手不错应变及时,才避免了和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不料,他们才刚稳住身形,下面的査逸又是一声吼。
“钱姑娘——”
“死小子!抽什么疯?”
老十怒了,便要跳落地面和査逸理论理论,却被十二强硬地拦下。只听得査逸指天誓日。
“我一定要找到你!若是找不到,我査逸宁可死在外面,永远不回去!钱姑娘,你等我!我一定带你一起回府!”
査逸虽然一身狼狈,却眼神坚定。
说完,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屋檐上的二人,齐齐愣了。怎么个情况?这小子……该不会是对自家主子动心了吧?听他的语气好像是这样没错。那主子借酒浇愁,难道是因为这小子?不……会……吧?
两人满脸震惊,一个失神,直接摔了下来。
“哎呦!”
“哎呀!”
“十二,你是不是想死啊?干嘛松手?”
“十哥,是你拉着我一起摔下来的。”
“你胡说!”
两个人这边争执起来,再回头时已经不见了査逸的身影。二人也顾不得再吵下去,急忙追了上去。
转了两条巷子,总算找到了。
二人尾随在査逸身后,小声嘀咕了几句,十二便转身回去报信,独留老十暗中保护査逸。且不论主子和他是否真有什么,今晚是铁定不能让他再出什么意外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主子真是为了他才借酒浇愁的,那他们岂不是要受到严惩?
永安巷的尽头。
十二将此事禀报给了阿勇,阿勇又告诉了李十一。别看李十一训练时凶的像只老虎,到了钱多多面前那就是一个小绵羊。白天被酒坛子那么一砸,哪敢再进去讨骂。
可这事……
“十二!跟我一起进去!”
“啥?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