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査逸被罚跪在地。
査瑜、陈氏坐在主位上,钱多多就站在査逸身边,暗香等人和査府下人连正厅门都不敢进。
“废物!让你跪你就跪!能不能有点出息?”
“钱姑娘,那是我爹。”
“你爹又怎么了?你爹就可以不讲理吗?起来!”钱多多一把将査逸从地上扯了起来,问道:“你问问自己,是你做错了事心甘情愿跪在这里领受责罚,还是别人仗着是爹娘强迫你下跪认错的?如果你认为自己有错,那么你跪!我不拦着!”
“这……”査逸犹豫了。
査瑜却冷笑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女子!”他起身,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每一步都重重敲击在她的心上,震得她心如擂鼓。
他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她强装镇定,回望!
论起沉稳镇定,钱多多自问再练十年二十年,也断然不是査瑜这妖孽的对手。査瑜的可怕,和钱多多的凶巴巴,几乎是鲜明的对比,可孰强孰弱,明眼人一看便知。
是以,査瑜只用了一个眼神,便让査逸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比起钱多多刚才那一番自以为“有理”的说服而言,杀伤力之强,可见一斑。
査瑜不理自己唯一的儿子!
任由他就这么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陈氏数次想插言,可最终也忍着一言不发。只是心疼地看着爱子,听着他一声声低声咳嗽,显然是风寒还未痊愈。
钱多多看到査逸这么没骨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愤恨地暗中踢了他一脚。査逸心底有愧,自然闷声不吭,何况钱多多那一脚只是泄愤,根本没用多大力气。
可这一小动作,落入査瑜和陈氏眼里,那又另当别论。
“来人!带逸儿回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擅自离开房门半步!还有,请大夫过来!”
“是!”
厅外的下人,急忙过来将査逸带了下去。査逸有心反抗,却在査瑜的凌厉眼神下,把将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压了回去。
等査逸一走,陈氏也坐不住了。
“夫君……妾身也先下去了!”
“嗯!去吧!”
査瑜转头看陈氏,眼神中多了一丝温柔。心知他的妻子关心儿子的身体,当即点头同意,并目送她快步离去。直到陈氏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收回视线,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姑娘对我有恩,乃査府的恩人,我本该以礼相待,可是……”
“可是什么?”
钱多多眼神黯然,苦笑道:“你想说,我不识好歹,自己走了也就罢了,却还带走了你唯一的儿子,对吗?”
“不是吗?”査瑜反问。
“当然不是!”钱多多怒道:“我来,是为了你。我走,也是因为你。査逸是你的儿子没错,可他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不是我带走他的!我只不过是碰巧在土地庙遇到了生病昏迷的他,救了他一命而已。是他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报恩,赶都赶不走。”
査瑜沉默不语,只是面色平静地听完,眼神迷茫地望着气愤不已的女子,努力想要记起自己是否曾经在哪里见过她。
偏偏,钱多多一看到他这幅样子更来气!
“你还是记不起来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把我忘了?当年是你用尽了手段,逼迫我留在你身边。可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怎么能忘了呢?既然把我忘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査瑜!你到底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一时间,钱多多悲从中来!
看着她猛地转过身去,双手掩面,嘤嘤哭泣不已。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査瑜没来由地一阵心疼。
她,为何总说他忘了她?
她,为何如此伤心难过?
她,究竟是谁?
査瑜只觉得他的思维开始混乱,似乎记忆中真的缺失了某块最重要的部分,使得他的心也因为你身边的女子的哭泣,而隐隐作痛起来。
一个哭个不停,一个发呆沉思。
正厅内,一阵尴尬。
正厅外,众人心焦。
暗香急了,站在厅外忍不住插嘴道:“査大人真的忘了我家小姐吗?那大人身边的人呢?青龙朱雀白虎玄武,都是认识我家小姐的。大人失去了记忆,那他们呢?他们总该记得吧?”
对呀!青龙朱雀白虎人呢?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钱多多猛然止住哭声,泪眼朦胧地朝査瑜望来,可是他的答案却再次让她失望了。
“夫人说,他们早已回了军营。”
“……”
钱多多无语了!
她在这个世上,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而能证明她和査瑜到底是什么关系的就更加少之又少,比如査老爷子,可他数年前已经过世了。査瑜身边从不离身的护卫,却又不知为何弃了査瑜而都回了军营。暗香和破军成员都是钱多多这边的人,对査瑜而言形同陌生人,他们的话査瑜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一时间,还真找不出其他能让査瑜信服的证人来。
证明,还在其次!
眼下最关键的是,査瑜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对钱多多而言,是特别重要的记忆。
这一点,才是数日来令她心情不好情绪失控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真正原因。
怎么样才能让査瑜恢复记忆?
怎么样才能让他证明他们曾经是那么相爱?
怎么样才能解释清楚离奇消失十五年一事?
钱多多心情烦乱至极,却听査瑜如泉水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