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陛下,‘请’草民来想知道什么?”
钱多多斟酌再三,觉得自己断不能承认,京城街头聚众的人群是她挑起的,否则雍正帝可能真会要了她的小命。那么,只能避重就轻地选个稳妥的话题试探一问,既让这位冷面帝王满意,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高无庸!”
“是!”
雍正帝唤了一声,高档,怪异地看了钱多多一眼,递给了她。
打开一看!
钱多多顿时无语至极,这上面的内容……全是关于她的!
康熙某年某月,钱氏女与一男子街头卖画。
康熙某年某月,钱氏女于军中,凭千人小队破万人大阵,逗留军营数月。
康熙某年某月,钱氏女赴海宁,与査氏来往密切。
据传,钱氏女葬身永清水患之中,下落不明长达十五年。
雍正三年六月初六,钱氏女与査瑜大婚……
一条条,一桩桩,一件件,清清楚楚地列明了钱多多这十八年的行踪,做了哪些事,以及与哪些人来往。除了破军没有暴露之外,这一摞资料写得无比详细,看着让人触目惊心,就好似某年某月某日她身边跟了一个隐形人似的。
太恐怖了!
这就是雍正帝的密探吗?果然厉害!
刚才想好的措辞,钱多多忽然觉得全都作废了。这位冷面帝王分明已经将她调查的一清二楚,若非还有破军这张底牌,她甚至要怀疑自己身边是不是出了奸细。惊骇之余,钱多多也很快镇定下来。
“呵呵呵……”
她一连串干笑,那笑容要多僵硬有多僵硬。雍正帝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批阅奏折,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释”。
钱多多一见雍正帝眼神移开,立时也苦了脸,皱着眉,咬着唇,无比纠结地想着该怎么“解释”。许是太沉浸在这个难题上,以至于她没看到雍正帝数次抬眸向她瞥来。
高无庸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高无庸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暗暗思忖:这位冒冒失失的小姑娘,冒犯了陛下,可陛下不仅没有怪罪她,似乎还对她另眼相看。她身上有什么吸引陛下眼球的呢?比起后宫佳丽,她算不上最美的女子,身上也丝毫看不出大家闺秀的气质,可陛下却一再悄悄打量她,一副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
陛下的眼神……
高无庸十分确定,那并非是爱慕,也无丝毫********之意,纯粹只是好奇,或者还夹杂了一些……缅怀。
是了!
这小姑娘看似冒冒失失,实则率直随性,即便面对一国之君,也丝毫不掩饰她的好奇她的害怕,她叫她笑,却不带半点心机,就像一张透明的纸般在陛下面前展示她的情绪。
毫无心机!
便是这四个字,引起了陛下对她的关注吧!
高无庸瞬间心念电转,不由对钱多多更加留意,皱眉的她、扶额的她、咬唇的她,这么仔细一看越发觉得小姑娘虽然粗布长裙,却眼神明亮澄澈,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令人一间之下不由莞尔。
勾心斗角的皇宫,权势倾轧的帝王之路,这样的单纯这样的澄澈,早已消失不见。
“陛下相信永生吗?”
钱多多忽然眼眸一亮,抬头挺胸问了一句。高无庸看得分明,雍正帝眼眸立时朝她射过来。
“为何有此一问?”
“是这样的!”钱多多解释道:“陛下对草民已经了如指掌,想必也知道我一个小小女子最大的心愿,便是和心爱之人逍遥于天地之间,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暮暮朝朝生死与共。”
“嗯?逍遥于天地之间……”
雍正帝喃喃念了一句,眼眸中似也有向往之意,但片刻便已恢复冰冷,朝她望来。
钱多继续道:“似草民这等村妇,毕生所愿不过尔耳,但陛下不同!”
“哦?”
雍正鼻音微上扬,似乎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的样子,目光虽然又落回奏折上,却莫名地鼓励了钱多多。
“陛下心怀天下,勤政爱民,如今初登大宝不过才三年,却用铁血手腕震慑满朝官员,无人敢贪污行贿,实施‘摊丁入亩’的赋役制度,同时执行传统的重农抑末方针,鼓励垦荒,注意兴修水利,开展营田水利,修筑和疏浚水渠。这桩桩件件,无一不是为百姓谋福祉,使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也能感沐陛下恩泽。古人云:千秋功业自有后人评断!陛下必将成为千古名帝,为后人世代敬仰!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永生’吗?”
这番话一出,别说雍正一愣,就连高无庸也是满脸震撼。原来马屁还可以这么拍。
关键说得头头是道!
若单是最后两句拍马屁,便不足以令人信服。可一个“村妇”,愣是能细数一代帝王自登基后的一连串政绩,这等于是对雍正帝一系列措施的赞美和肯定。
这马屁拍得,立时让雍正帝眼角带笑,却故意反问:“你如何知道朕定会成为这‘千古一帝’?”
钱多多神秘一笑道:“草民当然知道!因为草民有一位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师傅呀!”
“你的师傅?”
“对呀!陛下一定听过我师傅的名号,他呀,能掐会算,博古通今,有人还夸过他只身可伏虎!”
高无庸惊呼:“莫非是山外仙人天机道长?”
“公公也知道?不错不错,正是他!”钱多多眯着眼笑嘻嘻道:“像师傅这种世外高人,观星之后说的话,总不会是胡言乱语吧?”
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