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然阴沉着脸盯着几个孩子脸上的伤,冷哼道:“该,看你们还敢不敢动不动就打架。”
四个小孩子抽抽泣泣说不敢了,特别是小熊,现在浑身都是药泥,不仅臭还动弹不了,得脱得光溜溜的睡在床上,实在是太难受了。
齐浩然和穆扬灵的心情都很不好,府里的下人连走路都要踮起脚尖,生怕惹了主子们不快。
晚上,齐浩然就和穆扬灵道:“我明儿要出海,估计得三五天才回来,你看好家里,别让几个小子出去了,现在城中洋人多,有些混乱。”
穆扬灵点头应下,顺嘴问道:“你出海去干嘛?”
齐浩然冷笑,“剿匪!”
“海盗不是都剿杀了不少吗,大多都被赶出广东海域零星散布在海岛中,你上哪儿去找他们?而且为他们也不值得你亲自出面……”
齐浩然眼里闪过寒光,“谁说都被赶出广东海域了?佩德罗在广东海域内不就有一个小岛做据点?还真以为爷什么都不知道?”
穆扬灵沉默,知道他是在为孩子们找回场子,就靠在他的胸前道:“你去就去吧,不过得赶紧回来,端了这个小岛就回来,佩德罗手上的人不少,这时候不宜和他硬碰硬。”
齐浩然“嗯”了一声,揉着她的头发低声问道:“你要见那些洋商人?”
“商人逐利,大齐的商人如此,洋人自然也如此,他们不是怕贸易逆差,大量流失财富吗?那我就非要他们失去更多,”她的孩子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穆扬灵冷笑道:“用绸缎和茶叶给他们交易太亏了,我们应该大量卖给他们工艺品,比如瓷器,琉璃制品和钟表,这三样我都不缺,我让钟表作坊做了适合西洋人的钟表,上面用的刻度是他们的数字,而在大齐销售的则依然是用我们的数字。[看本书请到
齐浩然好奇的问道:“什么是贸易逆差?你怎么知道洋人怕这东西?”
穆扬灵见他难得对经济感兴趣,就举了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道:“我大齐的货物在他们的国家很受欢迎,价格很高,一匹上等的绸缎能换一袋上等的宝石,茶砖,瓷器亦然,不管是洋人还是汉人,一船大齐货物出去往往都是没等走到目的地就高价卖完了,而他们不可能带回来同等价值的宝石香料,因为这些东西在洋人那里便宜,所以汉人会带回来大量的黄金白银,洋人为了买到更多的丝绸,茶砖和瓷器,除了宝石和香料也会带来大量的金银,这些金银流入我们大齐,就很难再被他们赚走,这就是贸易差额,而且会越来越大,这意味着他们国家的财富在向我们大齐输入,他们不愿如此被动,所以才提议免税等条件,就是想减少成本,遏制金银流入我们大齐。”
穆扬灵道:“佩德罗这些海盗为什么着重抢我们大齐的海船?就是为了让大齐商人知难而退,他们不愿意让大齐瓜分海上利益,我们的国家太大了,实力也强盛,强到让他们害怕。”
至少以现在各国的经济状态来看,中国的政治和经济在世界上都排首位,是欧洲各国比不上的。
穆扬灵回忆着前世学到的历史,叹气道:“高额的回报利润能使人发狂,哪怕是有生命危险,他们也会冒险去做,现在他们只是做海盗,利诱我们的官员租赁土地,减免关税,以后他们说不定会想占下我们大齐,就像是占领吕宋和印度一样。”
齐浩然讥笑,“他们有这个本事?”
“他们现在没有这个本事,所以他们会让我们的国家腐败,让我们的人民贫穷,让我们的士兵体弱,只要他们有足够的耐心,三代四代甚至是十代以后总能等到这个机会,到时候他们总能找到机会趁我们打盹的时候咬我们一口。”
齐浩然狞笑,“那爷现在就先咬下他们一口,”他翻身将穆扬灵压在身下,不满的道:“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不知道十代以后大齐还在不在,弱不弱,但我知道,他们一定等不到十代就被我们甩在屁股后面,生生世世都追不上。”
穆扬灵微微一笑,眼中流光溢彩,灿笑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件事。”她不管前世的历史如何,既然大周能把宋元蝴蝶掉,她为什么不能再加一把劲儿,让中国走得离原来的历史更远一些?
她不愿意她的子孙后代再遭遇战火,国与家分崩离析,本来还打算一步一步慢慢走,免得不小心摔跤,但现在见儿子被揍成那样,穆扬灵觉得,她还是快走两步先把儿子扶住再说,她要让西洋人知道,他们大齐人不是傻瓜,不要再拿应对蠢货的方法来应对他们。
虽然看他们犯蠢有时候挺有趣,但也气闷得很。
齐浩然低头亲了亲穆扬灵的嘴唇,低声道:“你说爷搜罗十几船的瓷器茶砖去洋人那儿全换成金银回来怎么样?一颗宝石都不要,不知道能不能掏空洋人的国库……”
穆扬灵伸手将他推到一边,好笑道:“金银是货币符号,要购买成货物才能实现其价值,你拉这么多金银回来有什么用?你以为贸易逆差只对洋人有害吗?其实对我们也不好,不过这到底比顺差好,因为我们可以决定向洋人购买什么东西。”
穆扬灵和齐浩然解释资本论,齐浩然听得头昏脑涨,干脆翻身堵住她的嘴,含糊道:“别说了,爷明儿就要走了,你先陪陪我……”
穆扬灵正说得兴起,不由气急,想到他这次要离开三五天,又有些不舍,就睁只眼闭只眼的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