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麻烦,所以一行人在路上都尽量低调的行事,平时住宿也都是选的客栈,很少麻烦当地官员。
这次也不列外,齐浩然没通知京兆府的官员,自然也没通知留守潜邸的人,所以没人出来迎接他们。
侍卫长上前敲门,本以为要等半天功夫的,毕竟潜邸只留守一房人,这将军府这么大,主人不在家,这门口未必时刻有人守着。
但没想到他才一敲门,大门立刻就开了,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打量了侍卫长一眼,问道:“您要干嘛?要找人从角门那儿进,这儿是大门。”
侍卫长温和的笑道:“王爷回府了,你去叫祝得出来迎接。”
家丁吓了一跳,先是看了侍卫长一眼,又探头去看门前的五辆大马车,忙将大门打开,行礼作揖道:“您稍后,小的这就去。”
让门内另一个家丁招呼他们,飞一般的朝府里跑去。
祝得正坐在太师椅上饮茶,和儿子祝全慢条斯理的道:“从开封传过来的消息,说是有人在那边看到了王爷和王妃,你们最近都收敛一些,如果王爷没跟皇上回京,只怕会绕道京兆府。”
祝全蹙眉道:“王爷没事跑京兆府来干嘛?”
“你懂什么,王妃的娘家在兴州府,从北到兴州府不得过我们京兆府?”祝得叹气道:“王爷什么都好,就是太宠王妃了,说不定他们就来了呢,所以最近你们都老实些,王爷性子烈得很,最看不得这些事了。”
祝全只能低头应下。
“知府大人对我们也算照应有加,派人去通知他一声。”
祝全不服道:“他算什么照应有加?上次儿子看上的东城的那块地,他死活就是不松口,我派人去跟那些泥腿子买,他竟然还暗中派衙役去阻挡,以为推了衙役出面我就不知道是他背后搞鬼?”
祝得皱眉,骂道:“蠢货,你以为我是在卖知府的好?我这是在保护你,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要是出事,必定会连累到我们,这个知府虽有诸多不好,但大家毕竟熟悉了,总比新来一个不知底细的强,而且这次王爷王妃要是来京兆府,说不定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王爷厌恶贪官酷吏,官场中的官员尤其恐惧,知府大人这些年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他们闹腾,这本身就是一个把柄,趁此机会,不愁拿不下他。
祝得正打算教儿子,一个家丁就飞奔而来,喊道:“大总管,大总管……”
祝得皱眉,祝全就骂道:“嚷什么,这是将军府,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家丁喘了一口气,指着外面喊道:“大总管,大爷,外面来了一个侍卫和五辆马车,说是王爷回来了。”
祝得脸色大变,茶杯一抖就摔在了地上。
他是想王爷可能会来京兆府,但绝不想他今日就到了,祝得看了一眼自己和儿子身上的衣服,连忙起身道:“快叫人把这里收拾一下,你赶紧回去换衣服,把身上的佩饰也全都摘了。”
齐浩然躺在穆扬灵的怀里睡得香甜,外面随行的侍卫依然坐在马上,一动不动。
后面一辆马车的车窗被推开一些,一个太医探出头来看了看,回头小声的和同僚道:“这有三刻钟了吧,看来京兆府要出事了。”
另一个太医依然微闭着眼睛,闻言低声道:“你少操心,我们只管照顾王爷的身体就行,就是出事他们也是咎由自取,我们从济南府一路西上过了那么多城镇,虽然也有不平之事,但从没人可以嚣张到这个地步。”
“这可是皇家的家奴啊,胆子也太大了……”
胆大的祝得父子着急的从府里跑出来,身上穿着灰布衣裳,来到马车前就跪下,请罪道:“王爷恕罪,小的们不知王爷回府,有失远迎,实在是小的们罪过。”
齐浩然掀开眼皮,艰难的问道:“怎么了?”
穆扬灵拍了拍他,笑道:“没事,下人们吃惊了一些,你醒来也好,我们进府里去睡。”
齐浩然闻言就幽幽地起身,半响才道:“让太医换个药方子吧,每次吃完药都要嗜睡,也太难受了。”
穆扬灵笑道:“睡觉也是身体调节的一种方法。”
夫妻俩说了一会儿话,直接把祝得和祝全晾在那里,父子俩已经很久没这么跪过了,一时竟摇摇欲坠起来。
穆扬灵还给齐浩然灌了一杯水,这才隔着帘子道:“你们起来吧,我们就住一个晚上,明儿一早就走,你叫人把王爷的院子收拾出来,太医们住在客院里,侍卫们则住在前院。”
祝得和祝全松了一口气,只是住一天,真是太好了,连忙搀扶着起身在前面引路。
家丁把门槛拆了让马车进入。
进到府里穆扬灵才扶着齐浩然下车,两人见府邸打扫的还算干净,微微满意的点头。
看了一眼两人身上的灰布衣裳,穆扬灵什么都没说,扶了齐浩然往后院去,远远的就看到两个丫头扶着一个穿金戴银的年轻少妇从花园里出来急慌慌的要走。
祝全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那是他的爱妾,不是早通知她们回房间,不准出门吗?
怎么还留在花园里?
穆扬灵好像没看见似的,直直的扶着齐浩然回他们的院子。
他们的房间已经落了灰尘,穆扬灵手指在桌子上一抹,指尖上就满是灰尘,这下连祝得的额头也冒冷汗了。
穆扬灵依然带笑道:“让人打水来把房间清洗一下,我们随行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