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扬灵不在意的道:“我一开始也没指着报馆赚钱啊,只要大哥不要我把玻璃作坊和钟表作坊也交公就行。”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声望,阿灵,你不知道时报凝聚起来的声望吗?”
“那我就更无所谓了,”穆扬灵自信满满的道:“只凭丰收粮铺我就是全大齐最可爱的人了,我还用报馆给我攒什么声望?”
穆扬灵想到现在她每每出去逛街,总有人遥遥的给她磕头,不免忧伤的叹息,“声望太盛也不是好事啊!”
“……”齐浩然只能点头表示她说得对。
“所以你不介意把报馆交出去?”齐浩然盯着妻子问。
穆扬灵爽快的点头,“我的本意是让天下百姓知国事,不被地方官蒙蔽,宣扬礼义廉耻,让他们知礼仪,懂是非,还要知律法,懂得维护自身的权利,所以报馆在谁的手里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能不能把这个报馆很好的办下去,你要是有好办法我自然听你的。”
齐浩然觉得无欲无求的阿灵好可爱,一把抱住她道:“阿灵,你真好!”
不是谁都能抵住名利的诱惑的,时报给人的声望之重不亚于一世大儒的积累,而阿灵说让就让了。
齐浩然抱着她道:“阿灵,跟你在一起,我也觉得我高尚了许多。”
穆扬灵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小声嘀咕道:“这不是报馆不挣钱嘛。”
报馆是真的不赚钱。 [
为了让更多的人读到报纸,一张那么大的报纸她只售价五文,除了印刷及笔墨纸的成本外,还有稿费,报馆各工作人员的薪资,传递报纸的交通费等,除去这些成本,京城报馆的盈利还不足百两,更不要说一些偏远州府,那里的报馆几乎是收支正好平衡,过年的时候算账,只要不倒贴钱,穆扬灵就能上一炷香。
而为了办好时报,他们每年还要举办一些活动,邀请名儒或名臣出席,这些花销不少,所以盈利的总和也就够办个活动,再给员工们发个不大不小的红包。
时报也就能带来声望,金钱是带不来了,除非压榨员工或提高售价,不然就只剩下减少印刷成本和交通成本两大快捷方法了。
也就是王府家大业大不怕亏本,要是换了另一人来当时报的老板,对方要不愁得头发发白她就不姓穆。
累死累活它不赚钱啊。
“你别看现在时报声望大,那是因为全大齐只有我们这一家报纸,等过几年办报纸的人多了,时报的声望也就降下来了。”穆扬灵对时报的归属权并不执着,要不是齐修远压着,看到时报的效果后,报馆早就如雨后春笋般冒起来了。
当初看到时报的威力,齐修远怕有人利用报馆行不轨之事,所以下诏让各地衙门压制,不准第二人办报馆。
这一压就是这么多年,但再过几年,国家平定安盛,朝廷拿出规章制度来,肯定要放权,到时候办报纸的人肯定不少。
就算时报依然是龙头老大,它的权威也会被分去不少。
穆扬灵将这些分析给齐浩然听,总结道:“所以办报馆又累,又不赚钱,要不是于民有利,我还真不会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能把所有权让出去也不错。”
齐浩然立刻进宫去找齐修远,骄傲却高兴的告诉他,他可以考虑着接手报馆了。
齐修远拉着李菁华的手感叹,“我是真不知阿灵是怎么想的,她在意的好像总和我们的不一样。”
李菁华笑道:“要我说是她品质够高洁,要换个自私一些的,你看让不让,哪怕是不盈利,拿在手里拽着也好让给别人。”
宫里的两位心里不平静,外面也因为时报上的一则声明炸开了锅。
这则声明由穆扬灵亲笔所写,文采一般,但每个人都能读懂。
穆扬灵先是说了自己办报纸的初衷,然后展望了一下未来,将她要增开四张报纸的事广而告之,然后告诉大家,除了报馆固定的约稿人员外,也欢迎广大的人民群众投稿,凡是通过审核的稿件刊登后都能得到一定的稿费。
而投稿的人不论年龄,性别与阶层。
信的最后两段,穆扬灵着重提了一下女性的专门报纸——文秀报。
她是女人,一直有感于女子之艰难,她希望通过文秀报能帮助更多的女性更好的生活。
她希望有一天女性都变得坚强,自信,能干且正直,而当初办时报,也有基于此的原因。
声明的后面有投稿的地址,全部是各地报馆所在地。
此声明一经刊出就掀起了巨浪。
有的人关注可以给报馆投稿了,这意味着他们有了扬名的可能;
有的人则关注多开的几张报纸,心里已经在期待这几张报纸了;
有的人则注意荣亲王妃对女性的那番言论,觉得这位王妃对女性的优待太多了,不过她自己就是女人,这也情有可原。
而此时,后宅的女子们也在看这则声明,这一刻,不论曾经对穆扬灵的观感如何,此时都不由钦佩她。
因为从没有人单为女子做某一件大事,穆扬灵是第一个。
就是李菁华都捧着报纸抹眼泪,“阿灵很好,我以与她同时代为荣。”
而感动过后,李菁华心中一动,问文翠,“你说我给文秀报写第一篇文章如何?”
与此同时,不少后宅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在问身边亲近的人,“你说我能不能给文秀报投稿?”
就连年过花甲之年的老太太都捧着报纸问身边贴身的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