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衿要介绍的人是吴善才可怜的大儿子吴进。
据说吴善才给他取名字时是想取“进士”的,可又觉得太露骨才去了一个“士”,可惜他姓吴,因为这个,齐浩然没少讥讽他。
十八岁的吴进比齐浩然他们大了好几岁,但和齐浩然范子衿对上,不是被范子衿用语言虐待,就是被齐浩然压着打,总之可怜得很。
帮穆扬灵的鹿找下家,范子衿想也没想就把吴进给推出来了,信心满满的道:“你放心,一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齐浩然不乐意了,“爷打的鹿凭什么给姓吴的吃?不行!”
范子衿瞥了他一眼,“不给吴进吃也是给别人吃,不都差不多?我倒觉得给吴进比给别人要好得多。”
齐浩然板着脸想了一下,没再反对。
范子衿就笑道:“行了,我们先帮你把吴进找来再回去。”范子衿看向研墨,研墨立马骑马往书院去。
这时候吴家大公子应该在书院里念书。
吴进被请到三人跟前,看到齐浩然和范子衿不由缩了缩脖子,距离他上次被打不过才一个多月,这时候看到齐浩然他就觉得身上疼。
范子衿和颜悦色的道:“吴公子,这冬天到了,不买一只鹿回去尝尝鲜?”
吴进看到后头车上的三只鹿,纠结起来,“这,这,我家已经有人送了……”见齐浩然瞪着眼看他,就忙改口道:“那我再买一只回去孝敬我爹。”
范子衿满脸笑容,“我们这儿正好可以匀出一只来,既然吴公子这么孝顺,我们就成人之美如何?”说着给穆扬灵使了个眼色。
穆扬灵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仗势欺人来了,她踌躇着没有上前,就算齐浩然是为了她好,但也不能强迫别人,她想着如何让他们不失面子又推掉这件事。
飞白见状以为她是担心吴公子出不起钱,忙上去低语:“穆姑娘,这位是吴知府的公子,钱多的是,您只管把东西抬下来。”
穆扬灵听说,转身就回车上把鹿扛下来放在吴公子跟前,又从包里掏出鹿鞭,问道:“吴公子,你要不要这个?功效很好的,拿回去泡酒喝,孝敬您爹也行。”
吴公子瞪直了双眼,直愣愣的看着穆扬灵,良久,他才僵硬了脖子低头去看脚前的鹿,又看看她,半响才惊叹道:“好厉害!”
穆扬灵歪头看他,觉得这位吴公子和他爹完全不一样,心稍微软了一下,范子衿看出穆扬灵心软犹豫了,就哼哼两声,道:“吴公子,这鹿鞭也很好的,你不是才纳了个小妾?这东西正好用上。”范子衿状似无意的道:“对了,你那两个通房升为小妾了没有?”
穆扬灵对他的同情瞬间收回,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吴公子,这鹿可是小将军和范公子亲手打的哦?”
吴公子摸了摸身上的荷包,见齐浩然正瞪圆了眼睛看他,就不得不把荷包摘出来,道:“我,我身上只有二十两……”
齐浩然在穆扬灵猛点头前不满道:“你打发叫花子呢?爷在临安府吃扇鹿肉都不止二十两了。”
穆扬灵刚要点下的头就硬生生的收回了,巴巴地看着吴进。
吴进舔了舔嘴唇,不敢去问老爹要钱,他虽然不懂庶务,但也请过同窗们吃鹿肉,二十来个人也不过花费十两银子左右,其中还包括了酒水和其他点心菜品。
兴州府偏僻之地怎么能跟临安府相比呢?
吴进想了想,小声道:“要不我去问问我的同窗,看能不能借一些,我全给你们好不好?”
齐浩然蹙眉,范子衿点头笑道:“行,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吴公子。”
见吴进小跑着离开了,这才转头对齐浩然道:“别把他逼得太紧,被他爹知道了麻烦。”
齐浩然不满道:“二十两还嫌贵啊?爷在临安府的时候出一百两都没人卖一整只鹿给爷呢。”
“兴州府不比临安府,在临安府随便一个布庄中都能买到绫罗绸缎,在这里却只有三四个铺子有,甚至有的东西还得去兴元府才能买到。”
穆扬灵却很开心,挥手道:“没关系,我愿意等,多久都等。”
她本以为连着三条鹿鞭能卖出十五两银子就算不错的了,没想到会超过二十两,虽然其中有仗势欺人的嫌疑,但如果对象是吴善才的儿子,似乎还是可以接受的。
吴进到底不敢放齐浩然他们鸽子,跑去和同窗们借了钱就赶紧跑回来,他连碎银子都掏出来了,脸上窘迫道:“我只凑到了三十二两……”见齐浩然脸上不满意,声音越发小了。
穆扬灵忙接过他手上的钱袋子,点头道:“够了,够了,多谢吴公子赏光。”见他只带着一个小厮,又手无缚鸡之力,就问道:“不如我给你扛到府上?”
吴进偷眼去看齐浩然,齐浩然哼哼两声,“看他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像是能抬得动的吗?你还是给他送到府上吧。”
穆扬灵就把钱袋子放到怀里收好,对齐浩然道:“那你们先回家去吧,我给他送去,一会儿我还有事做,然后再去找你们。”
齐浩然把穆扬灵当大人来看,闻言点头道:“那你去吧,在城里越到麻烦报爷的名字。”
“我不会客气的。”
齐浩然最喜欢穆扬灵的爽快,少了许多的拘束。
穆扬灵将鹿扛在肩膀上,回身对目瞪口呆的吴进主仆道:“吴公子,我们快走吧。”
还是吴进的小厮先回过神来,扯了一下主子的衣服,吴进回神,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