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将军最后还是被齐修远说服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对跟着身边的沈牧叹息道:“我们只怕是真的老了。 [
沈牧微微一笑,道:“你认老,可别把我拉上,当初我也劝你收缩战线的,几十年的老友不停,却愿意听一个毛头小子劝,我这心啊肝可全都伤了。”
袁将军哈哈一笑,知道他是在说笑,就用马鞭轻轻地抽了一下他的马屁股,笑道:“你还真别说,我就愿意听比我小的意见。”
沈牧摇摇头,但还是道:“齐修远的确是难得的人才。”
袁将军与有荣焉的道:“如何?这一趟走得不亏吧?”
沈牧笑容微敛,问道:“他还没成亲吧?”
袁将军笑容一顿,点点头。
沈牧深沉的道:“圣上膝下有适龄的公主吗?”
“就算没有,也还有郡主之类的,”袁将军不在乎的道:“他要是能娶公主或郡主,对他也不错。”
沈牧却不做如此想,齐修远要是娶了公主或郡主,在圣上那里,他不见得能多得多少信任,却平添许多掣肘。
但那是齐修远的私事,沈牧虽然惋惜,却不能去干涉。
两巨头既然商定了收缩战线,自然是不会再主动挑衅金兵,因此,从大年三十那天停战开始,两边竟然就没再发生冲突。
大周这边,齐修远和袁将军正在分派兵力做好防守工作,金国那边却也一直按兵不动。
不止是袁将军和齐修远觉得不对,远在鸣水县,却一直能拿到前线消息的齐浩然都觉得不对劲儿。
他很想起身去前线看看,却无情的被穆扬灵镇压了,那道伤虽然没伤及内脏,但创口很大,又长,现在伤口刚刚结痂,正是复原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放他离开?
就连范子衿都板着一张脸将他镇压下来,道:“大表哥又不是傻子,你都能发觉不对,大表哥只会更早发觉,你要是担心,写了信去问就是,何必亲自去?”
齐浩然一想也是,转身就回屋写信去了。
从大年三十那天开始,齐浩然就跟着穆扬灵住在了穆家。
穆家房间不少,安排一个齐浩然和一个飞白绰绰有余,舒婉娘听说齐浩然要一个人过年,母性爆发,立马将人留下,又因为他受伤,所以各种照顾。
而范子衿是大年初一过来的,三十的时候他忙了一天才想起来他竟然为了齐浩然抚恤将士的事亲力亲为了,一下子就不乐意,顿时把账本和名册交给那五个军营来的后勤,再把自家的几个管事找来,钱只有这么多,怎么办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然后甩甩手就回来了。
回到兴州府才知道齐浩然不在家过年,跑穆家去了,虽然跑别人家去过年很不好意思,但范子衿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还是在大年初一的时候搬了进来。
舒婉娘就在齐浩然的旁边给范子衿安排了一间屋,然后让研墨去和飞白挤一间屋了。
所以穆家的这个年,虽然少了一个穆石,却还是热闹得很。
范子衿见齐浩然回屋了,就扭头对穆扬灵道:“我们来清账吧,把头半年的分红给你。”
范子衿叫研墨拿了两本账册来交给穆扬灵,“你盘算盘算。”
穆扬灵却直接交给秀红和刘朗,道:“你们算一算。”
刘朗有些激动,他才学了一个多月,之前虽然和核算过账本,但都是算的秀红算过的,这可是头一次有任务到他手上,刘朗激动的接过账本,进了书房就出不来了。
秀红则没有刘朗这么兴奋,她沉静的拿了账本去书房,将火盆,茶点都准备好,这才坐下慢慢的算。
范子衿一直看着他们,半响才扭头道:“你能用的人不多,却都是身边的人,不用考察就能直接交托出去,比我强。”
说到这里,范子衿神色间有些疲惫,他则不同,因为范家和齐家的家业都不在这里,他要用人都是现买,然后才考察人品,让他们学本事,学好了再安排,这样一来太费心神,也太费时间,但他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
穆扬灵犹豫了一下,建议道:“我觉得你不用这样一个一个的选定了再教,然后再选一遍,直接买一群机灵的人,就开了学堂让他们去学,可以出师了就把人安排进作坊和铺子里去,得用的,就慢慢一步步升起来,不得用的,或调走,或卖都可以,虽然会多花费一些钱,但精力和时间上却省了很多。”
“而且,他们全都从基层做起,受过苦,对你给的重任只会更珍惜和努力,你这样选了人再教,然后就给人一个管事或副管事,东西得来的太容易,人也就不会珍惜。”
范子衿沉思,半响才诧异的上下打量一下穆扬灵,道:“这主意是你想的?”
穆扬灵瞪他,“别以为只有你是聪明的,有时候把事情想简单一些就行,你们这些聪明人非要疑神疑鬼的作,明明是最简单的事也能被你们弄复杂,你们要真怕有奸细混进来也简单得很,制定好规章制度,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往外透露都规定好,到时候你怀疑了谁,直接把人调走就是。”
“人的精力有限,你既要做这么多生意,又要照顾军队的后勤,还要防备奸细,就是铁打的也能垮掉,浩然都知道身体是基础,我觉得你和齐大哥连浩然都不如呢。”
说完,穆扬灵丢下范子衿走了。
范子衿却低头思索起穆扬灵的话来。
秀红核算得快,刘朗一开始慢一点,后面找到感觉,算盘也打得噼里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