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愕然的拿着儿子的信看,半响才将信递给他,轻咳一声,老脸微红的道:“你给父皇念一念吧。( ”
将近而立,才发现自己竟然连信都看不懂了。
小宝接过满是墨点的信,严肃的站起来,以小熊的口吻念了一遍,最后叹气道:“父皇,叔父和婶娘为什么会那么穷?我们把家里的钱分一些给他们吧。”
小熊在信里极力哭穷,告诉小宝他为了办三所学堂不仅将多年(三年)的积蓄花光,还倒欠她母亲五十六两银子,穷得连买冰糖葫芦的钱都没有了。
小熊在信里说,到他写信给小宝那天,他已经三天上街都没敢伸手买东西了,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他这才知道没钱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所以他只能向小宝借钱,等以后回京,他会还他,如果还不起,他就拿他那套豪华出行玩具抵债。
那套豪华玩具是齐浩然在小熊会说话时送给他的礼物,找了内务府的两个工匠协助完成的,有豪华马车,宝马宝刀,还有一个酷似小熊的孩子坐在马上的雕像,小宝眼馋了许久,小熊也只给他摸过一次。
小宝见他连那套玩具都拿出来抵债了,心疼得不得了,当下就问乳娘要了钥匙,将他存放银子的箱子搬出来数钱了。
小宝可怜兮兮的看着父亲,就好像齐修远虐待了齐浩然一样,让齐修远气恼不已。
弟弟就算穷也不可能穷得拿不出百八十两,办三个小学堂罢了,用得着抠孩子的钱?
齐修远拿过小熊的信看了又看,差点把上面瞪出两个洞来也只勉强辨认出几个字,小熊的这个字……
齐修远看向儿子,觉得他是真的很聪慧,竟然能在一堆墨点中读出这么多内容来。
齐修远放弃的将信还给他,道:“不用你的钱了,父皇给你叔父拨钱。”
小宝眨眨眼,道:“可是我已经答应借小熊弟弟钱了,父皇给叔父的,又不是我给小熊弟弟的,不一样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你寄信出去了?这钱不还在这里吗?”
儿子和小熊的信件来往可都过他的手的,每次都是搭了他写给弟弟信的顺风车,什么时候单独送信了?
小宝严肃的道:“我在心里答应小熊弟弟了。”
“……”齐修远揉了揉额头,道:“那好吧,你要借多少?父亲直接给银票给你。”
小宝蹙眉,不赞同道:“父皇,我要拿我自己的钱借给小熊弟弟,才不要你的钱呢,你怎么能总是宠坏我?”
齐修远:“……”
齐修远捂着胸口回去,走到自个的寝宫门口,想想还是转身去坤宁宫,他觉得他很有必要就儿子的教育问题和皇后好好的谈一次。
跟在齐修远身后的万公公满眼无奈的跟上皇帝。
皇后也在看穆扬灵给她的信,每次黔南来信都是这样,齐浩然给齐修远写,小宝会收到小熊的信和东西,皇后则是收到穆扬灵的信,除非是重要的公函,否则每个月总要收到两次信件。
丈夫不好说,两个妯娌两个谈得更多的是孩子,对孩子的教育,孩子的衣食住行,还有安胎的各种小消息,甚至于她们自己的嫁妆经营都谈。
此时,皇后就反复看着穆扬灵的信沉思,见皇帝来了,忙扶着肚子起身。
她和穆扬灵的日子相差不远,此时肚子也是微凸,但和穆扬灵只是嗜睡的怀孕反应不一样,她几乎每天都吐,一直到现在都是一点油腻的味道都闻不得,所以她对这胎紧张得很,齐修远也不敢让她行礼,快走两步将人扶住,一起坐在榻上。
“这天色也不早了,怎么还没歇息?”
皇后笑道:“下午睡多了,晚上就不好睡早。”她见皇帝连常服都没换,就心疼道:“皇上才从御书房出来?”
“不是,刚从皇儿那儿过来,”齐修远斟酌了一下,将刚才儿子和他的对话叙述了一遍,正想说他们家不差钱,没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却见皇后欣慰的笑道:“没想到皇儿小小年纪就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我还怕我们宠他太过,以后他不知民生艰苦,一味的挥霍奢侈呢,现在看来却是妾身多想了。”
齐修远就一振,蹙眉思索起来。
皇后见了就将穆扬灵的信递给他,笑道:“阿灵为了小熊那孩子也是煞费苦心,特意引了他跟田庄里的孩子玩,又让他捐钱建学堂,这样看那些人还说不说小叔只一味疼宠孩子,私下里编排我们家小熊要变成纨绔的话了。”
李菁华知道,齐修远并不太懂如何教孩子,齐浩然和范子衿一半是娇宠,一半是在军队打磨着长大的,但要说两个人没长歪也不对,齐浩然那个暴脾气,火气一上来,天王老子也拦不住,少了一份顾全大局的沉稳,而范子衿就不用说了,那压根就是个披着温文儒雅皮的奸诈之人。
可你要说他们长歪了也不尽然,齐浩然不说,那是一腔为国为民的伟大情怀,而范子衿虽然不将国与民放在心里,但心里眼里却全都是齐修远和齐浩然,他听俩人的话,有这个底线在,他歪也歪不到哪里去。
齐修远教养他们,从来都是不许外人欺负自家两个弟弟,事后拿着鞭子逼他们将走歪的路再走回来,也就齐浩然和范子衿成长环境比较畸形,对齐修远有着非一般的信任和情怀才能不叛逆反目,搁一般人家里,孩子不是被他宠坏了,就是被他给抽离了心。
就看小宝和小熊就知道了,齐浩然够宠孩子的了,齐修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