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生气了,他直接让万公公回御书房将两个箱子抬来放在大殿上,道:“这是安国公为朕的内库向百姓借银的欠条,而朕的内库全都补贴了国库。(
朝堂一静,范子衿向富商打欠条借钱充实国库的事并不是秘密。
齐修远目中含泪,泪中又闪过冷光,他一字一顿的道:“为了大齐,为了这个国家,朕不仅拉着两个弟弟一起往里填私房,就连皇后,穆氏的嫁妆都填进去了,建国五年有余,国库渐丰,诸卿却到现在都盯着朕的内库,如此无能之辈,要之何用?”
雷霆之怒!
朝臣顿时跪了一片。
齐修远目光生寒的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他们,“安国公为朕欠下巨债,这是朕欠他的,而国库也欠着朕的,户部打算何时归还这笔钱?”
众臣都深深地低下头,要就又要空了,接下来的军费和水利建设怎么办?
“户部尚书,从太康元年始,户部就向穆氏的丰收粮铺赊欠粮种,这笔款项你们打算何时归还?”
大家的头更低,众所周知,丰收粮铺是荣郡王妃的陪嫁,这国家拿一个妇人的嫁妆养国好像的确不应该,但此时也没人敢说话。
齐修远冷冷的注视他们,雷霆大怒的问道:“去年盐铁收益,今年的商税,路捐,粮税,人丁税你们都用去了哪里?”
荣轩带头跪下,道:“禀皇上,都在国库里,不过因要拨款兴修水利,黄河也要疏浚,所以要省着点用。”
“省着用就把眼睛盯到朕的内库来了?”
“臣等有罪。”荣轩很光棍的请罪,他早就提醒过齐修远要国库内库分开,以免养大官员的胃口,有事没事都盯着皇帝的内库。
不过那时候齐修远一腔热血,又觉得整个天下都是自家的,实在没必要分得太清楚,只不知道是谁让他察觉到了。
虽然被骂了,但荣轩并不难受,他早看不惯那些只盯着皇上内库的官员,这次给他们一个教训也好。
齐修远这次很生气,除了上次范子衿出海遇险,这是第二次大怒,让朝臣们再一次记起这位皇帝是马上皇帝,并不是前朝景炎帝一类的文帝。
这位皇帝生起气来是会当场踹人的。
齐修远着重发落了几个户部官员,就让人把两只大箱子一左一右的放在龙椅边上,每日上朝,朝臣们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们就能记起,这个国家还是负资产,他们的国库还欠着许多钱。
皇帝不在意丢面子,底下的朝臣也很无奈,每日上朝,特别是户部尚书,总觉得脖子上悬着一把剑。
而这两口大箱子最直观的作用就是工部申请的水利建设和黄河疏浚费用少了近五分之一。
齐修远一连三天上朝都是沉着脸,第四天,户部和内库的祝大总管总算是核算出国库所欠款项,齐修远逼着户部给他写下欠条,这才宣布,国库内库彻底分离,国库为国之库房,其中银钱粮米只能用于百姓,天子,皇室和各官员都不得挪用借贷,而内库为天子与皇室的私产,皇子出府,公主外出。
齐修远将其写成圣,意味着后代子孙不得更改违反此令。
但朝臣们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很高兴,因为圣旨上明确表示,皇出,这可是为国库减压,就算不能再从皇帝的内库中拿钱,此举对国库和户部而言也是好处大于坏处。
前朝景炎帝时,他的奢靡耗费及皇室子弟的用度就占了国库花销的三分之一,由此可见皇室耗费巨大,现在太康皇帝节俭,不代表他的后代子孙也会节俭,他能立下这条圣意,就是为百年后的国库镀了一层保护膜。
朝臣们沾沾自喜,殊不知齐修远也是在防备众臣工,前朝从国库拿钱的可不只有皇帝,还有大臣,他们也时常给户部打欠条从里面借钱,大部分是有借无还。
景炎帝昏聩,不愿意为这些钱得罪朝臣,以免大家谏他用度奢靡,但齐修远却要绝的钱皇室不能用,也不能借,臣子也一样,取之于民的东西只能用之于民。
朝中倒是有识之士察觉到了皇帝这张圣旨的深意,不过他们什么都没说,且看那些官员沾沾自喜。
而齐修远把国库内库分开后,重新将需要花钱的折子找出来,头一件就是齐浩然申请拨款买大炮的折子。
这下户部不再一味喊穷,底下的官员也不再暗示让皇帝出钱或是让荣郡王自己出钱了,而是开始驳斥这大炮的功用性,从各个方面证明我大齐根本没必要花费巨资买一门大炮。
户部表示他们能给兵部的只有那么多钱,其中包括军饷粮草被服等,至于兵部能不能从这笔钱里挤出一点来给荣郡王买大炮,他们就管不着了。
兵部的官员面面相觑,兵部尚书想起荣郡王给他的信中的描述,又想给钱买大炮,又心疼钱,想到荣郡王已经先行垫付了订金,就含糊了几句打哈哈略过,反正荣郡王对钱财都不怎么关心,之前也支援了军队很多了。
齐修远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一声。
他自己吃亏没关系,反正这大齐是他的,但让自个弟弟吃亏就不行,他要是自个乐意,还能落个高兴,浩然现在显然不高兴,既然这样,就没有继续叫人欺负他的道理。
齐修远想起浩然信中说的,兵部户部若不给钱,他们皇室自己搞一个,以后他们要研制得出来,他们还得花大价钱买回去。
齐修远想到刚出生没多久的三皇子,四皇子,觉得以后孩子分府都得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