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镯小心翼翼放入盒子中,让佣人将所有礼物搬上楼。
为什么还回去,他知道她想着离开,所以不肯收。他偏不,偏不让她撇得如此干净利落。
“等一下。”他突然又喊住了佣人,“先放下来。”
他走上去,蹲下身,一个个的检查打开礼物,每一个都仔细看过,却始终没有发现顾琰送给她的那条项链。
他身体一下子僵硬了,怔在那里。
谁的礼物,她都不屑,连奶奶的传家宝都不要。
可是,她竟然留下了顾琰送她的首饰,她对顾琰,就这么念念不忘吗?
……
。
“三少,明天的飞机准备好了。你准备怎么应对教父?”飞羽还是不免担忧,这次连教父苏费曼都被惊动了,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三少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吧,想到new中严厉的律法,他就不免心惊胆战。
但君三少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只是躺在沙发上,手上优雅的托着水晶高脚酒杯,薄唇上还沾着香醇的酒液。
他靠着沙发,浩瀚如深海的无垠眼眸,染着一层浓浓的迷雾,似是半醉,又似是陷入极度的空虚中,仿佛已脱离了现实。
“三少……”飞羽不由得担忧的喊了声他,感觉他怪怪的。
危机都临近眼前了,如何应对苏费曼是头等大事,三少居然还在这里喝酒。
君三少的眼睛木然的缓缓转过头,看到他,突然茫然的笑起来:“飞羽啊,你以后也会离开本少吗?当你也找到了一个更好的主顾,你也会离开吧!”
飞羽怔住:“三少,你在说什么?”
君三少摇晃着高脚水晶杯里艳丽的酒液,荡漾的金色液体,在灯光下闪着一道道通透而淡金色的光泽,那么美丽,却那么虚幻。
“美丽总是留不住的,幸福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看着那美丽的光,笑得更加灿烂肆意。
可那笑容的深处,分明是一种无力挣扎的深深痛苦。
“我口口声声,对他傲慢讽刺。说他是个失败者,说他永远都战不胜我,夺不走我所拥有的一切,我的声音是那么自信,强悍,好像真的如此无所畏惧,哈哈哈……”
他的笑声变得落寞而悲哀。
“但我自己心里很清楚,无论我表现得多傲慢,装得多不屑,那都是自欺欺人,不肯承认现实,不肯承认自己的无力和虚弱。”
他知道他手中能握住的仅剩东西,也渐渐在手中流逝,他已经无法影响叶鹿,他也再得不到奶奶唯一的疼爱,他眼睁睁的看着,却不知道怎么去挽回。
他的骄傲,不容许他低头向她认错。
他的自尊,不容他卑微的去奶奶面前争宠。
“我知道,我终将失去一切。他会将我所有夺走,他已经夺走了我的母亲,现在还要夺走唯一疼爱我的人,夺走我所爱的人,夺走我在君家的一切……我骂他像狗,可真正像狗的是我。”
君三少笑得沧桑寥落。
“纵使满身骄傲,头颅昂得再高,最终还是要跌落尘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