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四小姐夸奖。”
“我要的是一个十五年以上的药人。”
朱四一拱手,“小的十岁偿毒,至今十五年,已服过千种毒物。”
凤惊云面无表情地道,“你可知道我要你来是做什么的?”
“姜总管说过,是服下忘情蛊。”
她哂然一笑,“想不到济世堂的当家朱少堂会来主动请缨喝这种蛊毒。”
“朱少堂?”姜衡狐疑地盯着他,“你不是说,你叫朱四,是济世堂的下人吗?”
朱四并不否认,“凤四小姐好眼力,在下确实是朱少堂。前些天贵府总管前来济世堂买的药,我估磨着药方,就知道神医忘川在配置忘情蛊毒。”
“你上有三个姐姐,在家排行第四,也是朱家独子,医术高明,连浣月国六皇子的病,也一直是你在医治。人称你为朱四少,本名朱少堂。”
“凤四小姐谬赞,少堂无能,根治不了六皇子的病。”
凤惊云未就此事说下去,而是道,“据我所知,江洋大盗江昆爱慕令夫人,而你夫人的心一直在你身上。于是,江昆去万蛊门偷了一瓶忘情蛊,逼得你夫人喝下。你夫人忘了你,被江昆拐走殒命。那是去年,万蛊门被烧掉之前的事了。朱四少主动想喝忘情蛊,是想与你夫人做对同命鸳鸯吧。”
“凤四小姐连在下的目的也知晓,佩服。”朱少堂神色黯然。
“你可要想清楚,忘情蛊毒目前没有解药。”
朱少堂扫了眼药房中的陈设与各式药材,视线又落在凤惊云美极而波澜不兴的脸上,莫名地对她非常有信心,“你会研究出来的。”尽管他不在乎研究结果。
她难得好心地再一劝,“万一研不出来,中了此蛊毒的人,只余不过十年的寿命。”
“够了。”他闭了闭眼,那张看起来不成熟的娃娃脸上布满沧桑,“十年,我都嫌长了。只要能忘了兰英,怎么都行。忘不了她,就是生不如死。”
凤惊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兰英是朱少堂的妻子,姓石。来了浣月国京城,大大小小的事,她基本都查清了。石蛊毒之后与江昆苟且,跟江昆私奔后被朱少堂找到。
石兰英当时已经忘了朱少堂,当她知晓是他的妻子之后,悲愤地说,已经忘了他,是受了江昆的蒙蔽,以为嫁的人是江昆,才跟着江昆走了的。石兰英估计是很懊悔,据说是当着朱少堂的面自杀了。
自此,朱少堂一厥不震,终日关在房里不出门。朱四少的妻子跟一个江洋大盗跑了的事,传得天下皆知,到现在一年多了,估计京城里的人都忘了这茬了。
“朱四少是个长情之人。”凤惊云微叹,“逃避过去的伤痛不是解决的办法,你应该正视它,遗忘它。”
他的心微微一怔,苦涩地笑了笑,“你说的对,可越是正视,伤却越痛。一年多了,仍旧痛到活不下去。唯有忘情蛊能让我解愁。服了忘情蛊毒之后,我自愿成为凤四小姐的研药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