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跪在地上,哀求道:“九王爷明鉴,皇上将王妃交给奴才们侍候,若王妃有个闪失,奴才们只能以死谢罪了。”
这番话原本动情动理,若是常人听了,定会留几分薄面,可她们现在面对的是云无暇,便只能自认倒霉了。
云无暇冷笑道:“那你们就去死吧!”
他转身拉着月洛的手,便往外走。
月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间变了样,只得笑着道:“九爷,何苦与难她们,她们也不过是身不得已罢了。”
云无暇搂紧她的腰,在她耳边轻笑:“你若想离开皇宫,便不可顾忌太多,包括我在内,必要的时候你也可当做对付他的武器!”
这番话,只有月洛听见,她微微诧异了一瞬,随即道:“如果我离开的后果是让你们兵戎相见,我宁愿不走。”
月洛的态度非常坚决,她挣脱开云无暇的手,狠狠嗔了他一眼。
这货今日受刺激了吗?怎么如此不冷静?别说她不愿这样子走,就算她想离开,想要逃开那些无处不在的暗卫,那也是非常艰难的事情。
但,今天有些奇怪,云无暇闹得这么凶,云无霜居然恍若未闻,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淡淡一拧眉,睨着云无暇笑:“你昨晚做了什么?”
云无暇压低了声音,笑:“皇上昨晚醉在美人香了,一时半会大概起不来。”
“……”月洛身子微抖,脑门窜出几条黑线,云无暇是在说,一个孕妇,也那么能折腾吗?
云无霜也太,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洛儿,动了情的男人都这样,你以后就知道了。”云无暇不无暧/昧的在她耳边轻笑,唇边勾着的一抹笑容,轻/佻至极。
月洛瞬间脸红,天下间的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
啐了他一口,转身进屋,云无暇在后面追着喊:“洛洛,你去哪儿?跟我回府!”
“不回!”
云无霜既然能醉倒在宛妃怀中,那她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何愁将来不能顺利出宫?
现在最难办的反而是云无暇,他一天不给休书,便不能和自己撇开关系,逃宫之日,云无霜第一个找的就会是他!
进屋后,迅速关上门,伸出手:“九爷,休书拿来!”
“没有!”
“那我自己写!你盖上印章就行。”月洛莞尔一笑,去找来笔墨,开始凝神苦想。
到底给自己安个什么样的罪名呢?
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这条罪名吧!
月洛挥毫,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下了这条罪责,再重重搁下笔,笑道:“九爷,我为你代劳了,盖章吧!”
云无暇瞅着那些字样,撇嘴道:“洛儿,亏你还是大才女,这字像狗创,实在有碍观瞻!”
“人家重在内容!内容!”月洛投过来一个鄙夷的小眼神,“你只要盖上印章,就万事皆休了。”
云无霜颔首,微微地笑:“这条罪名不成立,我都没耕耘呢,洛儿如何有后?驳回此条,洛儿无罪,还是本王的王妃!”
“你――”
月洛彻底无语,道:“九爷,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皇上将日子定在一月后,我是一定要出宫的,但我不能连累你,知道吗?”
云无暇身子微凛,道:“洛儿,我昨晚的话你都忘了吗?没人能将我怎样,一切,就在父皇的忌日上见分晓!”
“你想怎样?”月洛一阵惊慌,他们两人,真要为她兵戎相见?陈圆圆的故事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不要做那祸国红颜!
忙道:“九爷,我不希望你有事,也不希望天下血流成河,我会内疚一辈子!”
云一挥,化为点点碎粉,道:“洛儿,事情不为你而起,不管有没有你,我和他的这场战争,终会进行!”
杀母之仇,夺位之恨,这么多年来,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他,如今,他终于找到一个拨乱反正的机会,焉能轻易言退?
所以,休书他不会给,皇上的夺妻之名,势必让它坐实!
他此时的表情,寒厉至极,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复仇之魔,全身却笼罩着一股阴邪。
这种感觉,月洛太熟悉不过了,熟悉得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枪林弹雨,那些沉睡已久的记忆,都在这一刻苏醒,月洛心神一凛,不自禁的,脸色穆寂,充满了森森杀气。
这才是她特工的本性,那种浸入骨髄的气质神韵,即便是换了个身体,依然能毫不逊色地显露出现。
月洛冷声道:“九爷,我尊重你的决定,不管有什么样的未来,我都陪着你!”她的声音不急不缓,没有任何的表情,却能深入人的心底,引起共鸣。
云无暇有些微微的诧异,她会武功的事,又涌入大脑,不由拧眉问道:“你真是凤月洛吗?”他的印象中,凤月洛虽聪慧动人,却手无缚鸡之力,难道,失忆能让一个人的变化如此之大?
月洛抿嘴,道:“世人皆道我是凤月洛,我便是,世人皆道九爷是傻子,九爷却不是!九爷,一个人的出生改不了,命运却是可以改变的。”
相信有了这番,云无暇不会再怀疑她的身份。
可她的武功,却因为中毒,真真实实的没有了,这样的自己,和正主人又有何不同?
云无暇抚掌大笑:“洛儿果然聪明!以后我不再问了,我只认得你是我爱的洛儿就行。”
“九爷,知音也!”月洛也抚掌大笑,两人的感情,竟不仅是单纯的男女之爱,还延伸到了朋友之义,知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