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部一抹冰凉刺激着落小末的神经,即使四月如寒冬,在卧室也不会有这般感觉的。她眉头微微颦蹙,让碎碎的灯光落进她的眸子。
睁开眼,先看到的是严离好看的手指,然后是遮住灯光的刘海,在光晕的晕染下,真的很好看。落小末有时觉得,每次想要评孪离时,最终只能用一句‘好看’来囊括,最直接,也最概括。
“醒啦?”严离轻柔地吻上她的唇,“早安。”
落小末很想说,是谁把她弄醒的?“早安。”
“怎么回事?”严离的视线落在她微肿的眼睛,眉心三江并流。他有猜到,却不想听到她说出那个原因。
“嗯?”落小末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伸了个懒腰,随意开口,“可能是没睡好吧。”
“那再睡一会儿。”严离嘴角微微勾起,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落小末眼睑微微垂下,心中叹气,何苦呢?彼此都明了于心,却愿意假装什么都不知晓。她轻轻摇头,坐起身,“今天还有课。”
“你腿上有伤,我帮你请假了。”严离的手插进她柔顺的发丝,还带着被窝的余温和她身体的残温,缓缓开口,说得很慢,声音很轻,好似要让落小末听清,却又怕吓到她。
落小末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依旧下床,打开衣柜,随便拿了一套衣服,“可我还得去一趟学校。”
严离脸色瞬间冷了好几度,落小末穿着衣服,虽然没有看到,但她完全能猜出他的反应,“严子席和雪吵架了,我有事跟他讲。说完我就回来,好吧?”
听完落小末解释的话,他的情绪才好转,上前揽住因为穿裤子失去重心差点摔倒的落小末。“我送你。”
最后,严离在送她到学校之后,继而变成“我等你。”
碍于落小末希望跟严子席单独讲话,严离坐在车内看着路边木亭的落小末和严子席的动作,他不清楚他们在讲什么,对于他来说,只要不让落小末离开就好了。昨晚佣人的话,一下子将他落下的心又提起来。
落小末没有跟他讲那套房子的事情,他也没有问,但都知道对方明白,毕竟喜欢买房子送人的严震他比落小末更了解。
“你跟雪之后没有拆掉那套房子吧?”落小末尽量轻愉地打开话题。
严子席很诚实摇头,“绝对没有,我以为她会暴打我一顿,结果她只是关心我的伤,本来错怪她,我就觉得很不好了,看到她这么担心我,我就更不行了,投降认错了。她说,很诚恳,然后就不生气了。”
这是落小末意料之中的,也是意料之外的。她知道他们肯定吵不起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她很高兴听到,“没事了就好了。”
“你让我瞒着符雪来,就是为了问这个?”严子席有些讶异,这种事情,不用瞒着符雪吧?
落小末失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和耳机,将耳机插上递给严子席,点了一个录音。“戴上,好好听。”
严子席先是嘲笑了落小末一番,还这么神神秘秘,听到内容的时候,笑容僵住,然后消失,最后满脸的怒气,与他握紧的拳头的力度形成正比。听完之后,他将耳机还给落小末,一双眼睛瞪着落小末,想说很多,想发泄,却不知怎么开口。
落小末倒是很淡定地收好耳机,“我的手机一直都设定了通话录音。我想,让你自己听,比我跟你讲,更能让你有感触。”
严子席的沉默,落小末很乐于见到,至少他会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朋友,并不是口头上说了就是的。这样的人,还只是小时候一起吃糖的酗伴,不,就算是那个时候,只为了吃糖和你一起玩的酗伴也不会这样害你。你需要的不是朋,不是几个人在一起狂欢就可以了;你需要的是友,就算你一无所有,他依然可以跟你一起喝酒。”
“我们都不小了。下学期就大四,面临的就是就业。你不需要,因为家里完全可以给你安排。可没有把心沉稳,就算有人为你铺路,你走得好吗?你该学会责任、承担和奋斗了,为了你自己,为了爷爷,也为了雪,如果你抱着和她走下去的话。”
“雪是一个要强的女生,即使你拥有庞大的家产,但那些不是你奋斗得来的或是努力守住的,你觉得她会忍受别人说她嫁了一个富二代吗?我说这些并不是以什么身份,我只是希望你和雪能过得好,这种好,不是生活,你和她都不缺钱。”
落小末说着说着,视线落到远处坐在车里一直望着这边的严离,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却有说不出的味道,“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彼此信任。如果你都不相信对方,她解释千万遍也是没用的。她是怎样的一个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还有娶符雪叫你嫂子呢!肯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严子席很认真地说,看着落小末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就像上次严离出车祸在医院的时候一样,明明这么近的距离,可是感觉她离得好远,远得你想要上前给她一点温暖,却触摸不到。可是好像平时她总是让你忘记这种感觉,因为很亲近。
落小末噗嗤一声笑,“哦,嗯。弟妹吗?”
严子席被她这笑,有些不好意思,微微脸红地挠着后脑勺。
“好了,我要回去了。”落小末慢慢起身,对面的严离看到立马打开车门走过来。“雪很好,我不想她伤心。我知道你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