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象,落小末愣在原地,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有东西要给你,忘在家里了。”看落小末呆愣的神情,严离淡淡解释。
落小末轻轻点头,跟上严离等待她的脚步。推开门,一如往昔,她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心境,不知如何是好。
严离走进里屋的时候,落小末环绕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花架上的盆栽,有几片残瓣落在花盘底部边缘,已经干萎,却依旧坚持在原地,除此之外,其余地方纤尘不染。
“已经开过了吗?”落小末将花瓣放到手心,感觉有什么东西随着手心的血液静静流淌。
在落小末走到花架的时候严离就已经出来了,站在门口,望着静静出神的落小末出神,“嗯。”
听到身后的声音,落小末转身,微微一笑,小心地将手心的花瓣不着声色地放进兜里。“都没看到,好可惜呢。”
她故作轻松地说着,心却酸涩得无以复加。她栽种的樱花草,看着一天天长大,照顾着它的生长,为它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欣喜,却唯独错过了它最美的花开。就是想着,也不免悲伤,何况……她大概是看不到下一次花开了。
“这个,给你。”
落小末接过一看,就算她觉得可以伪装得很好,也止不住指尖颤抖,好重,好冰凉。这份合同,她想,她不会忘掉的。拒已经很努力平稳自己的心情,却还是声音哽咽,“你知道啦?”
“嗯。合同交给你处置了。”
“是吗?我知道了。”落小末将嘴唇尽量抿成带有幅度。
知道?严离心头叹气,她又想到了什么?不过看她努力隐忍压抑的神情,就知道那不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这个给你是……”
“你放心,我会尽快把钱打到你卡里的。”落小末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打断严离话的声音也是极尽的轻和,好像是在许下一个一生相伴的诺言。
“你说什么?!”一直都沉敛着性子的严离,音段波动起伏,大大的手掌轻而易举地握紧落小末细小的手腕。
“我……”落小末垂着眼睑,她不敢看严离,就算是看到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她也没有勇气,“我晚上还有课,先走了。”
落小末急急挣脱严离,落荒而逃。虽然门关的声音同时响起她艰涩的声音。“谢谢你。”
她跑出门,到电梯跟前,不断地摁着电梯,发现明明每次都很快的电梯,今天好像等到地老天荒也等不到,不管后面有没有严离,转头就往楼梯跑去。凌乱的步伐绘出她此时的心率图,那么狼狈。
多么拙劣的借口,严离记她的课表比她还记得清楚的好不好……何况她们专业晚上从来都没有课……
瘫坐在某个楼梯角落,良久良久才恢复常态。随意闲逛在街道,看见一个咖啡厅,感觉里面好温馨的样子,情不自禁走进去。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望着窗外的行人发呆,直到手中的咖啡杯也变凉。
从包里拿出合同,再一次如同考试做阅读一样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着。为什么呢?明明这家咖啡店看起来暖暖的呀,怎么还是宛如寒冬的雪天呢?为什么呢?明明卡布奇诺是带着醇厚的奶香,她却只感觉口腔里除了苦味别无其他,这浓浓的苦味一直叫嚣着袭向体内的器官。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最开始是她别无选择,如今都放手了,为什么心情反而比之前更沉重?原来她是这么不舍得他吗?
不过也好,这样……就不是严家和落家的事了,就算短时间没有填上那钱,也只是她落小末一个人的事了……如果妈妈知道三千万这件事解决了,应该会开心的吧?可是她怎么能说呢?
落小末像童话故事中卖火柴的小女孩,将手中的合同全都化为了温暖的火焰,伸出手想去感受那份暖意,却发现那么快就熄灭了,只剩下灰烬,风一吹,便四散飘零,伸手想去抓的,却只握咨燥的空气。
整理好心情,刚到楼下,立在宿舍前的那个高挑的身影,让她忍不住无奈叹息。她很想装作没看见的,只可惜对方的目光已经死死地锁住了她。抬起手,轻轻挥了挥,带着浅浅的笑,“学长,好巧。”
“不巧,我在等你。”姜零哪里给她机会逃走,早她一步站到宿舍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
落小末心头叹气,却未言语,静静地看着姜零。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况且,他要是不让,她说什么也没用。
“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讲了吗?”天已经黑了好久,门口有一盏微弱的等,敲可以看清姜零的阴沉的脸。
“学长。”她要应付一个严离,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面对面前的姜零,已经被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情弄得没有了耐心。
“不耐烦了?”
看着姜零越来越情绪化,落小末也是心情烦躁,何况此时的她本来就心情低沉到极点,板起脸语气坚硬,“如果可以,我们可以是朋友;如果你觉得不能在一起就应该像陌生人或是仇人,也可以,我都没有意见。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你想做什么,随便你,我并不觉得我明明白白地跟你讲清楚有什么错!你帮过我很多,我很谢谢你,但请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为难我,也不要折腾你自己!”
第一次见落小末生气的样子,本来就已经让姜零够惊讶了,这一席话更是一刀一刀戳着他心窝,一抹一抹红泛着些许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