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离。”应声回头,落小末脸上还有些微凉的痕迹。
只见严离走进来,踏着一路灿烂的光辉,坐在椅子上的新娘和一旁秀美的安妮也不禁花痴了一把,真好看!
照理,上次落小末成头条的,应该都知道严离是她丈夫的。可是她身后有一个雷厉风行的严离,还有一个铁血手腕的严震,众报社只能选落小末最最最模糊的照片上报,不过末日小雪这个可以报的,倒也没有特别亏。所以一般不熟悉的人,不会注意到的。
严离拉过落小末软若无骨的手,望着她一身装束,眉心紧皱,这也显得太小了吧?微带询问的语调,“要不要换一件礼服?”
落小末毫不犹豫摇头,“白烨选的,今天就听他的。而且换一换,一会儿弄花了宓儿给我画的妆就更不好了。不换。”
严离抿着薄唇,眼神有些幽暗,看得落小末有些懵,她做错什么了?却不料严离轻揽落小末的腰,“我去当伴郎。”
“哈?”落小末睁大眼睛,感觉今天有些玄幻,却看严离又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嗯!你是伴娘,伴郎怎么可以不是我?”严离眉眼带笑,若黎明的曙光,虽然夜晚降下的寒气仍旧弥漫,但却带着光明穿透黑暗,望着也是那般温暖,嘴角盈盈笑意,好似在说,你是新娘,新郎怎么能不是我?
“哦。”严离极少这样笑,落小末也有些呆了,讷讷地点头。
严离轻拍落小末的脸蛋,“一会儿见。”
然后,严离就死不要脸地去找白烨了,说他要当他的伴郎。白烨十分爽快地白了他两眼,而严离锲而不舍,软硬兼施,“你不让我给你当伴郎,我就马上带落小末回家。”
白烨无语,“你确定你是总裁?小末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没见过这么心急当别人伴郎的,而且还那么霸道强制,更何况……他和严离不熟的,好吧?白烨看着神经病一样的严离深深地醉了!
“对不起,她就喜欢我这样。”严离一脸欠揍,拒白烨今天结婚,可一想到他喜欢落小末这么多年,无数次落小末可能被追走,他心里就不爽。扬起下巴,意思很明显:如果不让,我就问找你媳妇她爹……
“深感荣幸。”白烨挫败地摇头,这婚结得……
严离这个因为落小末而有的幼稚的行为,在别人眼里却是另一种味道,有谁能让酒店管理方面的新贵死皮赖脸的要当伴郎?恐怕屈指可数吧……
婚礼刚开始,齐宓儿已经哭得不行了,应该有对父母的不舍,应该也有被白烨精心的布置感动,应该还有真的很激动……这些都是落小末从她的一举一动猜测的,只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所有的泪水都来自幸福。
观礼之后,落小末在一旁,看着齐宓儿幸福的模样,心中也是欢喜。靠着严离脸上笑开了花,春天明明刚过,为什么心情姹紫嫣红?“真好。”
严离轻揽着落小末,低头看着她的侧脸,上扬的嘴角带着春花的方向。
他记得他找不到落小末的时候,白烨出现,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问过他,“除了你对她做的这些,小末遇到了什么她无法接受的事?如果有毫微的可能,她不会做这种不顾一切的事情。”
严离哑然,他不能讲,一个字也不能。“是我伤害了她。”
是,没错的,是他把落小末逼到这个地步的。
“绝对不会只因为这样。”白烨神情笃定,“她习惯一个人吞下所有伤痛,你做的事情,也许对于别人早已无法承受,可小末不同,在她心里,把很多东西看得比她自己重要!”
严离看着白烨沉默了,这个男人,太了解落小末,他不想有一个人这么了解落小末,而且这个人还不是他。
“你是不是揭穿了她心里的秘密?”那天白烨捏着拳头,望着他的眼神看似平淡,内则似翻滚的熔浆,要把他湮没。“我不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但,她心里一直有事在,所以总是无意识地悲伤,虽然在笑,却总苍凉。如果是我,不会残忍地这样对她!你是不是这样做了?!!”
“是。”他这样做了,看到了她内心所有的疮痍,满目的伤疤结了痂,又裂开了新伤,血肉模糊,全都躲在她那温暖柔和的笑脸后面。
白烨打他了,他没有躲,也没有还手,他觉得那是他应该得到的。
严离和白烨都不知道,任何秘密都有见到阳光的一天,白烨为她的秘密建了篱笆,小心保护着她的悲伤,他的这个体贴似一堵墙隔在两人中间,终究使他和落小末到不了结局。
而严离的误打误撞,释放了积蓄的悲伤,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水,奔腾咆哮之后终有安宁。落小末需要的不是堤坝,而是有一个人打破心中的防线,让她见到金色的光芒,那个角落已经阴暗了十多年,如果再不触碰温暖,腐朽将不远。
“是啊!真好。”严离同样看向白烨和齐宓儿,与落小末发出一样的感叹。
落小末是因为好友得到了幸福,严离则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落小末的那个男人将拥有自己的家庭,将背上行囊,在关心落小末的方式只能是遥远的问候与安慰。
“落小末。”
“嗯?”
“我们好像没有这个,去弄几张挂家里。”严离盯着白烨和齐宓儿的婚纱照,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说出这样的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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