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豹皮鱼汹涌到海葵身边,擦过海葵的身体,惊慌失措的朝前方逃窜。
紧接着,一群半米长的鲎鲛从海底追逐而来,张大嘴巴,露出利齿,凶狠吞咽着未来得及逃脱的豹皮鱼。
海葵翻过身,脸朝上仰泳,借着穿透海水的月光,仔细观看鲎鲛猎食豹皮鱼。
大海和森林一样,都遵循着弱肉强食的自然准则。
鲎鲛就如同森林里的狼,喜欢群猎。
它们猎食时十分凶残,利齿仿佛磨好的玄铁利剑,轻轻咬合,便可以将豹皮鱼咬成两截。
一条鲎鲛在一口咬吞了两条豹皮鱼后,贴游到海葵的肚皮上。
海葵伸出右手,摸上这条鲎鲛的脑袋,缓慢朝下抚摸。
还没等海葵摸到鲎鲛的尾巴,鲎鲛一个甩尾,别身游走,继续追逐捕猎豹皮鱼。
吐了一个气泡,海葵翻转身体,从鲎鲛群中穿梭而过,游到船底。
刚刚她仰面向上看的时候,看见船底中间,闪过两点绿光。
游到绿光的位置,海葵发现一只三厘米长的绿眼鱼。
她抓住绿眼鱼,并在钻出海面时,用衣服下摆挡住绿眼鱼的透明脑壳,以此避免绿眼鱼的脑壳被月亮光线融化。
抬头看向站在船侧的蒋异浪,海葵招了招手,扬声道:“给我一块黑布,我抓到一只绿眼鱼。”
蒋异浪令海盗找来一块黑布,扔给海葵。
海葵用黑布包裹住绿眼鱼,系紧布口,扔向蒋异浪,“接住了,小心,别捏碎它。”
蒋异浪伸长手臂,接住海葵扔上来的黑色布包。
等海葵从船侧软梯上了船,蒋异浪将布包递给海葵,问道:“你说的绿眼鱼,是梭鱼?这是小梭鱼仔?”
“梭鱼是青黑眼,不是绿眼。”海葵小心翼翼捏起布包,转身朝船舱里走。
蒋异浪虽然做了很多年海盗,但他关注的从来不是海生海货,饭食烹调海物也不用他操心,因此他认得的鱼类并不多,只认得平时吃过见过的那些。
摸摸鼻头,蒋异浪跟上海葵,好奇询问:“绿眼鱼是什么鱼?”
“长两个大绿眼睛的鱼。”海葵指指黑色布包,“这种鱼生活在深海里头,见不得光,一见光它那透明脑壳就会化了,脑袋里的大眼珠子就会露到外头。眼珠子露出来,没一会儿就会瘪下去,这鱼就死了。”
蒋异浪摸着下巴点头,“原来如此。”
接着,他上下扫视海葵身体,问道:“你刚才去深海抓了它上来?”
海葵摇头,“我没去深海。这条鱼,是我在船底抓的。”
她将鱼放进蒋异浪找来的圆肚瓷壶里头,灌满海水,用黑布捂住瓷壶口。
点灯后,蒋异浪想撩开黑布看看绿眼鱼的模样。
海葵阻止蒋异浪,“要想看,你得去海里抓条能发光的水母上来,绿眼鱼怕灯光。”
蒋异浪觉的稀奇,“这鱼真是古怪,竟然连灯光都怕。我看这鱼不应该叫绿眼鱼,应该叫鬼鱼。”
“我一定要看看它长什么模样,你等等我,我找人下去抓个会发光的水母上来。”蒋异浪走到门口,命令站在门侧的一个黄裤带海盗,让他下去抓水母。
黄裤带海盗接了命令,一溜烟蹿出了船舱。
海葵坐到凳子上,一边思索,一边用手指头轻轻敲击着桌子。她想不明白,这见光即死的深海绿眼鱼,为什么会窜到船底下,而且还能好生生活着。
深海的水温和光线,与浅海不一样。
绿眼鱼这种鱼类,几乎不可能活着游到浅海。
蒋异浪问道:“你在愁什么?难道这绿眼鱼有什么不对劲?有剧毒?”
海葵摇头,“它不应该来到海面上。海底下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异浪笃定下结论,“肯定和前阵子的飓风有关系。飓风移了海底礁石的位置,这绿眼鱼没了栖息的地方,一时找不到地方住,就乱窜到了海面。”
海葵一眼大一眼小的瞅着蒋异浪,“你要是家没了,找不到地方住,乱窜的时候,会乱窜到全是刀刺的坑里么?”
蒋异浪似模似样的想了想,摇了摇下巴,“说不准。”
他眼里映着两点灯光,仿佛在瞳仁里藏了两簇火苗似的,“如果到时候我疯了傻了,别说刀刺坑,就算让我吃了刀子,我兴许都能干出来。”
“呵。”海葵掀掀上嘴皮,哼笑一声,“希望你哪天能疯了傻了,也好让我见识见识。”
蒋异浪轻笑,“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那不一定。”海葵呛嘴,“人不能太铁齿。一旦铁齿,老天爷就会给他个教训看看。”
隔空点点蒋异浪的胸口,海葵道:“就像你这样的,老天爷肯定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所以我劝你,最好谨言慎行,别胡乱说话惹到老天爷。”
蒋异浪笑眯了眼睛,用礼遇君子的态度,双手抱拳,对海葵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以免老天爷讨厌我。”
说老天爷这三个字的时候,蒋异浪刻意放慢声音,眼神也胶着在海葵脸上,隐喻讨厌他的非老天爷而是海葵。
海葵敲了两下桌子,将话题拉到正道上,“绿眼鱼不可能离开海底,除非海底出了大事。”
“出大事?”蒋异浪不以为意,“出大事无非火山和怪物。海底就算火山爆发,也冲不出海面,威胁不到我们。如果有怪物,船上有这么多火器,也能轻松解决。”
“如果怪物是上次我们遇到的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