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窘相,于涛不禁笑了——坚持正义坚持真理说起来每个人都振振有词,可当关乎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何正祥做到了——一个不敢说真话的人能当好记者吗?
渐渐收起笑容后,于涛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仁可老师,你也太小看我于涛了,不忘初心!”他拍了拍何正祥的肩膀,正色道,“好好操持你的报社吧……成立的时候我来给你剪彩!”
没等目瞪口呆的何正祥反应过来,他又戏谑道,“报纸可是个烧钱货……我是穷鬼,一个月工资只有五百斤钱,没法给你投资,你得自己想办法哦。”
何正祥兴奋地快要晕过去了,于涛这话的意思就是完美的满足他办一份经济、政治都独立的报纸的愿望!
一向口舌便捷能言善辩的何正祥此刻却是反复地念叨着那句不忘初心。
于涛沉声道,“仁可老师,我现在想的是,一个报人想要办一份报纸,首要想的不是如何找投资者,而是通过自己辛苦找来的重大信息换取当权者的同意……这真是咱们中国社会的悲哀,哦不,耻辱!”
说到这里,于涛沉吟了一下,“这样,你把文件交给我,我和几个常委合计一下,这些资料到底值多少……到时候通知你来领。”
他自顾自说话,却没注意到旁边的何正祥已经晕过去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被幸福击晕吗?
和小武一起扶着晕乎乎的何正祥往回走的路上,于涛心中默默念叨着:
即便现在做不到美式民*主,但司法独立、言论自由这两条是自己的底线,绝不能让步!
就让自己亲手播下这颗民*主的种子吧,总有一天,它会结出累累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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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般的鸭池河上,那艘没改装过的水泥船正慢悠悠的朝下游方向开着。
宽大的船舱中,一块迷彩帆布搭在一门122榴炮上面,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山形。
炮排排长卢玺带着四名战士,坐在船舱空地上,正在玩扑克,他那一张胖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
昨天军令传来,让他带上3门122榴炮前往鸭池河下游与二排汇合,他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炮排刚接收了一大批装备,这才刚刚开始摸索各种口径迫击炮的使用方法和各种参数呢,122榴炮?还没来得及学!这个时候带122榴炮过去干什么?
不过不管怎么想不通,军令是必须执行的,所以他带了四名战士押送第一门炮来了。
“不玩啦不玩啦。”卢玺又输了一把,懊恼地把牌一扔,胡乱抹着脸上横七竖八的纸条。
“噢~~”“排长你又耍赖。”几名战士纷纷起哄。
“嘁!”抹干净脸上的纸条后,卢玺瞪着眼睛说道,“谁耍赖了?这不是要到了嘛……干净收拾收拾,人家二排等着我们呢。”
果然,远远地可以看到河岸边有几个黑点。
收拾停当后,卢玺抱着手肃立在船边,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看的军情通报来。
这次要攻击的,是一伙儿黑社会,人数大约三十,没有重武器,这点儿武力二排派个班就能全灭了。
但最终还是把自己的炮排派来了,为什么呢?难道只是因为于老大求稳,要以泰山压顶之势灭了对方?
显然不是,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展示肌肉!
正想着,水泥船已经慢慢驶近了临时码头,码头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不用说是二排排长李闻轩,另一个瘦瘦高高的却面生,直到卢玺上了岸,也没认出是谁来。
“我们的战争之神来啦,”李闻轩微笑着迎了上来,给了卢玺一个熊抱。
“来来,卢排长,我给你介绍一下,”放开卢玺后,李闻轩带他走向身后微笑不语的瘦高男,“这位就是咱们独立连的孙连长。”
独立连?卢玺脑海中飞快的搜索起看过的每日简报来,很快他找到了孙可扬这个名字——原来是收编的观湖山区的武装呀。
卢玺赶紧行了一个标准军礼,“敬礼!北宁军炮排排长卢玺前来报到!”
回了礼以后,孙可扬摆了摆手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这连长就是个虚架子,当不得真……比不上两位真刀真枪浴血奋战过。”
他这么说,让卢玺心里舒坦了一些——突然冒个陌生人出来,比自己职位还高,总让人心里别扭。
卢玺脸色的细微变化,孙可扬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果然军中是以实力为尊呀,没有实打实的战绩,谁会鸟你?
他也是昨天接到的军令,说的很客气,请他在方便的时候,带上一个排参加这次剿匪行动。
于涛说的客气,孙可扬可不敢当真,带着二排连夜就赶到了这里,而且他抱定了一个宗旨,这次他,以及他的二排,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呼!”迷彩帆布被掀开了,船舱里那门身管粗短,带着两条长长驻锄的122榴弹炮让孙可扬眼睛一亮,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起来。
“玺哥,这次带了几门炮来?”李闻轩貌似无意地问卢玺道。
卢玺立刻反应了过来,这是说给孙可扬听呢——看来,这次展示肌肉,不仅仅是给那帮幸存者看,也包括这位独立连连长!——想到这儿,他笑着答道,“本来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