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镜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不过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她实在抓不住,心中有些空虚。。 再加上打碎了香水瓶子,为了去味,房间立刻涌入不少人打扫,人挤人,气得张妈大声叫道:“都出去,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为了避免踩到香水瓶的碎渣,阮明镜已经从梳妆镜前走开了,那么多人,恍惚中不知谁抓住了手,她急忙想要甩开,哪知那只手用力一推,她惊叫一声,踉踉跄跄朝前扑去,手下意识护坠部,可是头却撞在了‘床’柱子上。
“砰”得一声撞在额角上,闷痛顺着脑‘门’渐渐扩大,她痛得眉头紧皱,捂着额头站了起来,放眼望去,却看不到推她的人。头晕目眩中,她看到关王绯站在‘门’边怒斥,提着婚纱刚要朝她走去,才动了一步,只听有人叫道:“婚车来了!”
婚车……
什么婚车?
她突然间站住了,天旋地转。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她钟爱的香水的味道……
时光飞逝,场景转移……她的大脑‘混’‘乱’不堪。
五分钟后,房间里的闲杂人等全都被赶了出去,关王绯立刻走到低头不语的阮明镜身边,将她重新扶到梳妆台前,抱怨道:“明镜,刚才没吓着你吧,我看你坐半天了,怎么不说话……你的额头怎么红了……明镜,明镜?”
关王绯终于意识到她的不对劲。
张妈连忙走过来,脸上立刻浮现担忧的神情:“阮秀,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阮秀?”
阮明镜怔怔看着她们,好像不认识似得,看了许久,也不知在看什么。关王绯和张妈都被吓着了,一声急一声高的询问她哪里不舒服,让她开口说话……可是阮明镜无话可说。
她几乎要对着张妈脱口而出:“你是谁?”
还有那些人,那些陌生的面孔,都是谁?这是她的家,她的房间,为什么有这么多陌生人出现在这里?
她明明看得到她们张口,耳朵却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究竟在说什么啊!头好痛,脑袋快要爆炸了,渐渐的,她焦急起来,一把拉棕王绯的手,焦灼地问道:“阿绯,你带我走吧,我们离开……”
关王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明镜,你在胡说什么,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啊,你要离开去哪里?”
是啊,她要去哪里……
她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多么熟悉啊,梦魇再一次回来了。
香水瓶子打碎了,那熟悉的香味浅浅缠绕在周身,她突然站了起来,开始撕扯身上的婚纱,在一片惊叫声中,许多人扑了过来,阻止她的行为,婚纱奢华繁复,脱不下来,她又找不到剪刀,推开众人,扑到了窗前。
“明镜!你不要做傻事!”
“阮秀,快回来……”
明媚的阳光一下子洒满了全身。
她并没有跳下去,而是看着那片碧绿的草坪。
很久以前,她好像也这样披着婚纱,坐在房间里,周围一大群人围着她,有的给她涂口红,有的为她理头纱,还有人拿着一只小小的香水瓶子,‘精’致的喷口对着她的长发,清新淡雅的香气弥漫开来,扑散在她的婚纱上……
她还记得自己走到窗前,看见明媚的阳光下,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那人抱着一大束‘花’,在伴郎的簇拥下,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
然而那张英俊却陌生的面孔,并不是侯远靳……
她的手猛地一抖。
是了,是杨间睿!她那个时候嫁的人是杨间睿!
侯明翰的遗愿就是让她嫁给杨氏独子,然而那天她迟迟不肯下楼,因为她在等一个人,等了许久许久,那个人却总也不来。她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以为是他回来了,‘激’动地扑到窗前,可是迎接她的,却是“婚车来了”。
那四个字,如同梦魇般缠了她那么多年。
她……她不是第一次嫁人。
她的处子之身,也不是给的她丈夫。
她想起来了。
那些往事拥挤着冲了过来,仿佛洪水一般,她被击打得摇摆不定,惊愕,惧怕,怀疑‘交’杂在心中,然后她发现,这些都是真的。
她即将嫁的人,是那个迟迟不来的人。
而她最不该嫁的人,也是他。
为什么要在今天想起来呢?
已经距离幸福那么近了……
为什么……
仿佛电流穿透心脏,直达脑袋,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浑身像落入千年的冰窖,每一丝寒气顺着‘毛’孔钻了进来,渗入她的血管,直达全身。她冻的瑟瑟发抖,如果不是脸上被人补了香粉和腮红,恐怕瞬间苍白的脸‘色’会吓到无数人。
腹中突然一痛,她眉头微皱,手不由自主捂坠部。
微微‘露’出些许弧度的腹部,藏着一颗沉睡的种子。
梦醒时分,她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
她在梦中逃了那么久,每一次都‘精’疲力竭,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可是命运那只手轻轻一推,又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擦一擦满身的血,闭一下疲倦的眼睛,就又要投入那无尽的苦痛中。
“不,不该是这样的,我不能嫁给他,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她喃喃道,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砸在死死攥着护栏的手上。
房间里已经炸开了锅。
“快去叫侯少!”
“房间打不开!”
“什么?”
“张妈,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