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行了,放我下来吧。”张雪莹松了口气。
平敢当将她抱回牢房,轻轻放在床上“你暂时忍耐一下,我叫人给你送桶水来净净身子,你把衣服换了。”
张雪莹脸上一红,低头闻了闻自己,马上被那股酸臭味呛得咳起来。
“我不嫌你臭!”平敢当看着她的窘样,轻声一笑,在她面上吻了一口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到了晚上,果然有人送了两大桶热水进来,并一套素雅干净的衣服,将铁门用布围了。
张雪莹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换上那套干净衣服,感觉自己像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一般。
她心满意足的叹息一声后,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睡了一个自从入狱以来的好觉。
平敢当刚从浴桶里站起来,便听见平正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人,属下将高府的院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搜了个遍也没搜到那个叫杨树的奴才。属下擒了一个老奴才,据他说已有几天没看到杨树的影子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而且,不止是我们在找他,王家、梅家与高大人的人都在找他。”
“知道了,继续派人找,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到他。”平敢当沉声道,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是!”平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突然,一直沉默的平敢当身子坐直了,浓黑的俊眉微挑起来。
两道灰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面容死板、声音木然地说道“平大人,陛下要见您!”。
平敢当慢慢呼出一口气,点点头“好!”。
晨曦挣脱黑夜的束缚,将自己的光芒洒向大地。
弘德伸着手让小内侍为自己系好腰间的玉带,又让平贵妃温柔小心的替自己抚平龙袍上每一道细小的折痕。
他对平贵妃露出一个温和而满意的笑,点点头,上了外面的龙撵。
“陛下,平大人仍在勤政殿外跪着!”海公公一边小跑的跟着龙撵,一边小声禀道。
弘德的浓眉皱了起来,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海公公沉默了,头都谦卑地低了下来。
到了勤政殿,弘德一眼便看到了那道倔强而笔直的身影。
朝阳的光辉温柔的洒遍他的全身,让他看上去俊美无匹,一双稍露血丝的眼睛饱含着无惧无畏。
他的眉头又拧了起来,经过平敢当面前的时候,沉声道“进来!”。
平敢当磕了一个头,才慢慢站起来,腿脚的麻木使他高大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却又马上恢复了自然。
他慢慢向那道威严无比殿门走去。
“你好大的胆子!”勤政殿里除了海公公服侍在弘德一侧,其余的内侍宫女早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平敢当头一低,膝一弯又要跪下。
“行了,别跪了,跪了一夜还没跪够吗?”弘德袖子一甩,气哼哼的看着他。
平敢当听话的站在那里,低着头,沉默不语。
“朕派你到秦皇岛是去干什么的?你无旨擅自回京又是为了什么?”弘德冷声问道,眼里射出一道寒光。
“臣……”
平敢当刚开口,弘德又厉声道“你只有一次机会为自己辩白!”。
平敢当轻轻抿了一下自己干涸的双唇,轻声道“诱敌!”,说完这两个字,便不再说话了,只盯着自己脚尖看。
“诱敌?!”弘德轻轻重复了一遍,脸色微霁。
…
刚马上的他脸上又露出了狐疑之色“真的?”
平敢当抬头看向他,神色坦荡、目光清纯。
“那大理寺是怎么回事?朕可是什么都知道!”弘德眼也不眨的看着他。
平敢当一笑“戏走了心,自然就成真的了。何况张氏对我、对平家有恩,让她住得舒适一点、洗个澡,换件衣服。对我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再说了,陛下不是也相信她是无辜的吗?”
“妄测圣心是你做为臣子该有的心思吗?”弘德沉着脸训斥道。
平敢当低下头,从善如流“臣有罪!”。
“你确实有罪,所以说该罚!”弘德目光闪了闪“罚你从今天起在宫中担任朕的贴身侍从,不得离朕左右,更不许出宫。如若有违,定斩不饶。”弘德一字一顿的说道。
平敢当心中一凜,低下头应了声是。
“好了,给你半个时辰,去净面用膳,然后就到朕的身边当差。还有,把你的人从大理寺撤回来。”弘德又说道。
平敢当仍然恭敬而柔顺的应了声是。
“海公公,你相信他说的话吗?”看着平敢当远去的背影,弘德悠悠问道。
海公公一笑“老奴自然是信的,怎么您不信?”。
弘德一笑“又信又不信!”,然后打开奏折看了起来。
又信又不信?海公公苦笑了一下,您就是不信哪!
“母妃!”四皇子夏炽匆匆进了门“你知不知道……?”。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平贵妃面容平和的点了点头,取下自己头上的那枚金凤金钢钻钗子,换上了另一枝用玉制的芙蓉钗。
“现在怎么办?”四皇子看着自己母妃悠闲的装扮自己,面上露出些许焦急之色。
“什么怎么办?”平贵妃声音轻柔地问道。
“表哥哪儿?还有、还有张氏!”夏炽愣了一下。
“你表哥在没有奉旨的情况下擅自回京,本是大罪,陛下只是罚他贴身侍候,倒是便宜他了!张氏自有大理寺发落,若她是清白的自然会被放出来;若是她真的犯下那等恶事,菩萨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