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蒙受不白之冤,叶南十分不甘心的抽了抽嘴角,到底也没说出什么辩白的话来,其实他真没想要看江若离出丑的意思,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只是想要在她面前秀一下枪法而已,可这么幼稚的想法他怎么可能说出口?就是打断了他的骨头,他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江若离脸色阴沉的回到车里,任凭叶南一个人站在原地打电话通报上级处理后事,看不顺眼就直接剁了,然后撇家舍业落草为寇的那是水浒传,而事实也证明,一群只会喊打喊杀的草莽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闭目养神了约十分钟左右,叶南便打开车门上了车,听见他发动引擎的声音,江若离不禁有些诧异的睁开了眼睛。
“你可以走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杀了人难道不需要等在现场接受审讯调查吗?最起码也不能就这样将死者弃尸荒野吧?
当然,江若离对哪个不幸被叶南一枪爆头的家伙儿完全提不起任何同情心,她只是单纯的有点诧异而已,以前就听说r组织的人行事特别嚣张,现在看来谣言也未必完全不可信!
“怎么?你还想留下来为他超度一下?”
叶南系好安全带,扭过头来望向已经完全不想搭理自己的江若离,她略显疲惫的倚靠着车座,黑密的长睫下掩着两弯浓墨重彩般的暗影,过分白皙的脸庞隐在朦胧的夜色中,显得有些楚楚可怜,虽然明知道这个词真心不适合用在江若离身上,可叶南就是觉得今夜的她看起来特别孱弱,特别需要有人保护。
很多时候,我们的身体往往会比我们的意识更早一步做出反应,当叶南的手掌马上就要触碰到江若离的脸颊时,一阵冰凉的触感却暮然紧紧扼住了他的手腕。
见江若离清冷冷的目光正略带质问的望着自己,叶南顿时结巴的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呃…我,我是看,你怎么没系安全带呢?”
借口很烂没错,但叶南此刻已经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释了,这是他们相识以来最近距离的一次亲密接触,近到能感觉到彼此温热的呼吸,近到可以望见彼此瞳孔中各自的倒影。
叶南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口干舌燥,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变得不再顺畅起来,这种感觉有点像自己第一次潜水时氧气被用光后濒临窒息的巨大恐慌,心砰砰的狂撼不止,脑袋里却偏偏是一片空白,思维停滞,血液逆流。
而就在他终于憋不住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江若离却怵然松开了手,她淡淡的垂着眼皮,默默的系好了安全带,叶南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口中欲言又止,他其实很想说点什么的,只是张了半天嘴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已。
“走吧,我有点累了。”
江若离将座椅调至最低,闭上眼睛便摆出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样子,叶南好容易积攒起的那点孤勇早已消失殆尽,只得悻悻然转过头去老实开车。
这一路上两人再没有说过话,关键是江若离始终一副睡着了的样子,叶南再怎么不解风情,也还不至于蠢到去叫醒她,而就在两人快到市内时,叶南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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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静到近于尴尬的车厢中,突然响起的铃声实在显得有些刺耳,叶南怕吵醒江若离,立即便伸手接了起来,电话显示是刘队长打来的,可话筒中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电话讲了还不到一分钟便挂断了,察觉到叶南的呼吸明显变得缓慢而深沉,江若离忍不住睁开眼睛向他望去。
突然发现,当叶南冷起脸来的时候居然有些严肃的吓人,尤其是他本就略显硬朗的五官,平时还不觉得什么,真正板起脸来竟然很有吓哭小朋友的潜质。
“发生什么事了?”
“刘队长出事了。”
叶南阴着脸色将刚刚电话的内容转述给了江若离,原来那个电话是军区总院骨外科的护士长打来的,据说刘队长刚出车祸那会还保留部分清醒,起码他还知道向路人求助,并让一个小朋友捡回了被撞飞的手机,也幸而有了这部手机,护士长才能在他的最后一次通话记录中,找到了叶南的电话。
刘队长虽然四十大几的人了,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早年他也是结过婚的,可惜自从有次老婆孩子差点被案犯同伙撞死后,他们也就离了婚,刘队长净身出户,每月按时往她们娘俩账户打钱,一连十来年从未间断,甚至就连日子都没差过一天。
队里跟他混得比较熟的也就是老王了,有次喝醉了,老王曾壮着胆子问过刘队长,你姑娘都成年了,你还月月给寄那么多钱?不打算攒点钱再找个小的了?别人或许不知道,老王可是亲眼看见过的,每月除了最基本的生活费,刘队长从来多一分都不给自己留。
刘队长一脸横肉,说实话长得真心有点恶人相,可谁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长相凶狠的糙汉子,竟也能说出那么温柔的话来。
————老婆跟我那年才十八岁,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整日里就知道惹是生非打群架,有次跟老婆出去吃饭时正巧遇上了个平日不和的小混混,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那孙子手脚不干净,见吃了亏就直接上了家伙儿,我全没防备,还是老婆替我挨了一刀,送到医院时老婆已经眼瞅就要不行了,后来好容易救过来了,她爸妈却死活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其实我特能理解她爸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