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白!我们不了解你,谁了解你?你是我们的孩子,心头肉啊!我们会害你吗?”
“你们一直都在迫害我!你们想要逼我到死路!”
林菀白一声嘶吼,松开雷铭的手,转身跑向别墅的大门。
雷铭望着她的背影,迅速追了上去。
威廉木讷地杵在那里,根本没有阻拦林菀白。
丹尼尔连连唉声叹气,姜慧却恼羞成怒直跺脚,指着威廉,命令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追啊!把这个丫头给我追回来!我绝对不准她再出房门半步!这些年让她在外读书,真的是越来越没规矩!”
威廉没等姜慧骂完,已经追着雷铭跑进了黑暗中。
雷铭追出了别墅大门,林菀白沿着林荫大道的下坡路,已经跑得很远了。
他正要追上去的时候,威廉忽然抓住了他的肩头。
雷铭转身,还以为威廉要兴师问罪的时候,威廉却把车钥匙递给他。
“开我的车去,安全送我妹回家,这是你欠她的。”
雷铭看了眼威廉,接过他的车钥匙,飞快地跑向路边的路虎。
车灯照亮了前路,威廉看着自己的车尾,无可奈何地站在别墅门口,只能一声长叹。
林菀白一路哭哭啼啼地走在路边,昏黄的路灯拉长了她的影子。
刺眼的车灯如光河般的沿着墙角流淌而来,风吹落的缤纷落英落了林菀白一身。
雷铭减缓车速,摁了摁喇叭,林菀白回眸看来,雷铭正好把车停在她的身边。
降下车窗,英俊的脸庞在路灯下若隐若现,“上车。”
林菀白咽了咽吼中的硬物,泪眼婆娑地望着雷铭,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街边的全家,林菀白坐在窗前,霓虹的灯勾勒出她的脸庞,还有未干的泪痕。
“晚饭什么都没吃,吃点吧。”
雷铭将一碗泡面和一杯关东煮放在林菀白眼前,自己则端着易拉罐装的啤酒,坐在一旁。
林菀白双手捧着泡面的碗,暖暖的,似乎是今晚以来,第一次感到的温暖。
“你应该很好奇,有很多想要问的问题才对。”
雷铭呷了口酒,“你的情绪不稳定,我怎么敢问?”
林菀白垂下眼睑,笑了笑,“其实,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
“如果你愿意讲的话”
“我是他们的女儿,也是最不得宠的一个孩子。我们家十分注重古老的传统,恪守礼仪,吃饭、睡觉、说话、走路,都有他们规定的一板一眼的标准。如果有一丝一毫不符合他们标准的,就要挨打挨骂。加上我们家素来重男轻女,对我也极不重视,所以,那样的生活,你可想而知。”
林菀白将她的故事娓娓道来,雷铭沉默着只充当聆听着。
看着窗外被夜风吹落的树叶,两人沉浸在林菀白的故事里,各自哀伤,各自叹息。
“所以,长大后我越来越不听话,至少在他们眼里是这样。他们从来不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他们只会强加他们的喜好给我。”林菀白低眸看着手心里暖暖的泡面,笑着看向雷铭,“至少这一次,是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和他们达成共识。”
雷铭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在看着一江春水,柔情又温暖。
“那就是,我喜欢你,真心的,喜欢你。”
林菀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雷铭的眼睛,心里还是微微有所酸涩,“我曾经想过无数次向你表白的画面,但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在这么狼狈不堪的时候。”
雷铭转移了视线,看着窗外穿梭的车流,喝了口酒。
“小沫和我说过这件事。”
“她和你说过?”林菀白有点吃惊,“我以为”
钱小沫吃醋,所以根本没有在雷铭面前提过自己,更不会告诉雷铭这件事。
“你以为什么?”
林菀白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发现,我越来越像他们了,总是把人往坏处想。”
“快吃吧,面泡得太久就会不好吃了。”
雷铭敲了敲桌面,清浅一笑,提醒着。
成人的世界莫过于此,经历得多了,看得多了,第一反应永远都是自我保护。
傻傻的那般单纯,恐怕也只有钱小沫一个人了。
钱小沫
想到她,雷铭心里针扎般的疼。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只恨不得用酒精麻木自己。
林菀白勉强笑了笑,“我要为今天的事情向你道歉。”
“我并不在意。”
“那么”林菀白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这件事,你在不在意呢?”
雷铭喝酒的动作一顿,低眸,看着眼前这个正眼巴巴望着他的年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