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往收藏室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听说你这里有不少好东西。所以我来看看,你是收藏的行家,我需要一些指点。我好奇的是,做这行的。如同做翡翠珠宝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自己卖的东西,我发现你身上竟然什么也不戴。”
师爷急忙跟上,快步走了两步,却又放缓脚步:“那是外人误传。我不是收藏家,甚至连行家都算不上。我只是一个商人,一个把所有收藏品标上价格的俗人。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当年我很缺钱,有一段时期甚至吃不饱,我就对自己发誓,以后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所以在我眼中,任何东西上面都挂着数字。我喜欢花很小的数字,从别人那里买到值大数字的东西,然后再卖给别人。藏家不卖,我是卖家不藏。那些差的东西,我不想戴,那些好的东西,我又怕戴坏了。所以干脆什么都不戴。”
我点点头,说:“纯粹一些才好。大收藏家总能赚到钱,大商人也会做的风生水起。以前别人说师爷当过兵,混过黑,贩过毒,盗过墓,杀过人,我是不信的,但现在相信了。两个死人躺在客厅里,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要不是我比你厉害那么一点点。我一定会很佩服你。”
师爷说:“杨大师真会开玩笑,您可比我厉害多了。两个死人,哪怕生前再辉煌,死后也跟任何人没有区别,无非是葬礼大一些而已,哭的人多一些而已,当然。笑的人也多一些。”ê最新章节已更新
我走到收藏室,停下脚步:“您真是一位睿智的长者。”
“我只是长者,不过,正如您说,我离睿智还差了那么一点。”师爷谦虚地说,不动声色拍我马屁,
我没有说话,看着收藏室,这件收藏室很大,足有上百平方米。
我曾看过潘建国的收藏室,那里如同一个微型的博物馆,所有的一切都干干净净,透明发亮,如果古玩有灵,一定会选择那里当最终归宿。
而这间收藏室,只能算是储藏间,或者说是仓库。
这里也有收藏架,上面摆着各种收藏品,但杂乱无章,毫无美感,我突然明白师爷刚才的那些话,这些不是收藏品,而是一堆堆钞票,无论怎么摆,都没有任何区别。
这里除了收藏架,还有几张合在一起的大桌子,上面同样摆满了各种古玩藏品,简单按照玉器、瓷器、金属等等大门类摆着,完全没有经过细致的分类。旁边还有一些木箱,里面插满了各种书画卷。除此之外,地上还有箱子和袋子,还有一些在运输古董过程中防止磕碰的填充物。
我感到不舒服,因为这间屋子里的死气非常浓郁,很多东西好像是刚出土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墓。
我很快想起来,前些曰子进山寻宝的时候,狼哥等人提起过,说师爷带人去找一个先秦时期王公的古墓,这里有不少那个时期的青铜器,看来师爷收获不菲。
这间屋子的古玩远比潘建国的多,所以气息异常杂乱,各种死气、灾气、霉气、怨气、才气等等气息,因为太多太杂,我打开气运系统放眼望去,眼前一片七彩迷雾,什么都看不清。
我曾去过一家古玩店,那里面也一样,一片模糊。
但是,就算这样,我还发现两个非常强烈的气息源头。
一个是才气,一个是贵气,全都是浓烈到可怕,不过我也只能判断出大概的位置,只能过去一个一个看才能确认。
师爷说:“别人都当旁边的那栋别墅是我在江州的住所,实际上,真正的好东西都在这里,别墅里的东西,都只是我准备卖的,远不如这里。在我的眼里,这间屋子也有一个数字,这个数字大约在两亿到三亿之间。如果碰到好行情,如果碰到一些大肥羊,超过三亿都有可能。”
我扫了一眼,说:“你原来不只做高档收藏品?”
师爷脸上的笑容僵住,这话简直就是在质疑他。
气氛有些冷。
我好似漫无目的的四处看,走向一个箱子,里面除了画卷,还有一些宽大的书本似的东西。
强烈的才气从这个箱子里传来,我再次使用气运系统,但眼前仍然是一片七彩迷雾,只是七彩迷雾下面有非常浓厚的才气气息。
我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一个亲手摸,最后拿出一样书本式的东西。
这是一个长约30厘米,宽约15厘米的特制书夹,里面有一页薄薄的发黄的纸。这张纸上开头四个字是“此粗平安”,上面有四竖列字,共27个字,是极佳的行书,用笔峻利,体势丰满,字里行间有一种奇特的神韵。
这字帖上没有落款,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在这张纸的上面,有少许浅红色的鉴藏印。
我看了看,说:“这字帖不错,你挺有眼光。”
哪知师爷摇头道:“这幅《平安帖》不提也罢,至今分不清是出自唐朝还是宋朝谁人临摹,因为这幅字帖是一张纸剪裁下来的,上面最早的鉴藏印是一位宋初的普通文官,上面的鉴藏印也很少,没有什么名家,所以这幅字帖的价值并不高,哪怕是临摹书圣王羲之的大作。”
我说:“据我所知,书圣王羲至今流传下来的作品,只有一张《快雪时晴帖》对吧?最出名的《兰亭集序》早就失传。”
师爷说:“对。不过故宫博物院里的《快雪时晴帖》有很大的争议,尤其是最后的落款,让人怀疑并非是王羲之的真迹。”
“这《平安帖》不错。”我说着,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