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冯子成也摇着头退开后,邹长春见江少游似乎并没有上前把脉的意思,不由微微一愣,说:“徒儿,该你了,去啊……你不用担心,虽然你还没有行医的资格,不过现在你已经是我老邹的徒弟了,而今天你又是和我一起来的,有师父在这里给你把关,你尽管施为,要是谁想以无照行医的借口为难你,为师一定替你撑腰!”
邹长春这话分明就是说给高伟德听的,这话刚才不止一次地嚷嚷说要举报江少游无照行医,现在邹长春就摆明了要罩着徒弟,高伟德再想用这个借口打击江少游就行不通了。
在中医界,以前就算是没有行医执照这一说法时,对于中医学徒也有着极为严格的规定,一般来说,没有正式出徒前的中医学徒都是不能独立为患者看病的。但如果是在有老师在一旁押场、并且得到了老师许可的情况就不同了。这时候中医学徒就可以放开手脚去为患者进行诊疗了,哪怕是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到时候也会有当老师的负责。
邹长春既然放出这话来,如果高伟德再纠结这个问题,那就是他不合规矩了。
高伟德闻言老脸一热,只能装作没有听到。不过一旁的尼尔森却突地皱起眉头,说:“原来江医生还没有取得行医执照啊!既然如此……我看还是按照规定来办吧,我的阿姨可是大有身份的人,再怎么也不能让一个没有行医资格的人参与治疗吧?”
“呃……”
邹长春明明是想帮江少游,却不想竟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引起了患者家属的不满。于是他赶忙解释说:“尼尔森先生不要误会,我这个徒弟虽然还没有取得行医执照,不过他的医术可要比大多数医生都高明得多。”
尼尔森哼了一声,说:“我不管!我只知道没有行医执照的话,他就不是一个合法的医生,如果你们坚持让他为我阿姨治疗,那么请问……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到底由谁来负责?”
邹长春毫不犹豫地说:“我是他的师父,如果真的是由我徒弟的原因造成的任何事故,当然是由我这个当师父的来负责。”
尼尔森却不以为然地说:“邹老先生,您愿意承担责任,我很钦佩,不过……您负责的话,可以负责一定将我阿姨治好吗?如果不能的话,就算是追究了您的责任,对我阿姨又有什么用处?”
“这……我……”听尼尔森这么一质问,邹长春还真就无话可说了!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人家患者家属可不知道你们哪个大夫水平高,哪个医生其实什么也不懂。他们只知道看医生的职称、职位……如果你是院长、主任什么的,那么他们肯定对你的医术盲目的信任。可如果您只是个实习医生,甚至连行医执照都没有,就算你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人家也不敢把家人交给你来治疗呀!而且你这个当师父的勇于负责是好事,可是若真是把人给治死了,你就算再负责又能让死人复活吗?
见邹长春被质问得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江少游心中很是感动,他不想让邹长春再为难,却也不愿被尼尔森这几句话就给逼得退出此事,当下只得笑着说:”师父……不用了,我想……我通过望诊就大概知道患者的毛病是出在哪里了,是否切脉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你已经看出来了?”
这真是一句话死坏了一群人,在场的一群西医就不用说了……他们对着这个患者已经折腾五六天了,所有能检查的仪器都用过了,所有能化验的项目也都化验过了,却仍是一头的雾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确诊的结果。可是江少游来了,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看了两眼,就说已经知道患者的病因在哪里了,这……吹牛也没有这么吹的吧?这也太玄了啊!
而陈宝华、高伟德和冯子成刚刚搭过手,给凯瑟琳诊过脉的人也同样又是惊讶又是怀疑,完全不敢相信江少游真的已经得到诊断结果了!
虽然说中医四诊“望、闻、问、切”,每一种方法都有其玄奥之处,真正的中医国手只是靠着望诊而断病,到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哪一个不是行医几十年,亲手救治过无数患者才积攒下来的丰厚经验啊!
可是江少游这才多大岁数,甚至他都还没有出校门,更没有什么行医的经验,又怎么可能就能达到隔空望诊的境界呢?这……也太扯了吧!
“真是大言不惭啊!”
高伟德首先忍不住哧之以鼻地说:“如果是陈老和邹老说通过望诊已经做出诊断的话,那我还能信上几分,就凭你……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让人夸你几句,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中医国手了啊!”
邹长春虽然同样不太敢相信江少游竟然能通过望诊就看出凯瑟琳的病因来,但是他这个当师父的在这时候却必须得替徒弟护短,于是不待江少游分辩,他老人家就先冷哼了一声,说:“高伟德,你说话客气点儿!我徒弟是不是中医国手,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怎么……你刚才为患者把了半天脉,是不是已经诊断出病因了啊?如果你得出了结论尽管先说,不必担心别人会抢了你的风头。”
高伟德老脸一热,摇了摇头,说:“不好意思,在下医术有限,暂时还未能诊断出病因来。不过我老高有一不说二,没诊断出来就是没诊断出来,却是不会象某些人一样胡吹大气,哗众取宠!”
邹长春怒道:“你说谁胡吹大气?哗众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