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固执地把萧晚当做唯一亲人,一根筋喜欢了整整三年的少年,其实内心深处只有一个单纯的希望,那就是希望萧晚能一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为此,他必须求见楚慕青一面,希望她能看在与妻主曾是好友的份上,在女皇面前求求情,多找些证据帮帮萧家,让被关入狱的萧晚少受点皮肉之苦。
紧紧地握着谢初辰的手,萧晚一闭上眼就能梦见前世的场景,梦见那个被她狠狠伤害、早已遗弃的谢初辰,不顾官差蛮力的轰赶,不顾路人奇怪的目光,直挺挺地跪在刑部的大门前。
他的声音早已嘶哑,却仍然坚持地喊道:“萧家是无辜的,我想见殿下一面……求求大人帮我通报一声吧……”
第五日,京城突然下了一场暴雨。谢初辰躲避不及,被突如其来的阵雨淋了一个正好。
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湿漉漉难受的感觉令谢初辰原本虚弱的身子渐渐烧了起来。他的视线渐渐模糊,额头不停地滚着热汗,却仍然坚持不懈地跪着为萧家求情。
“初辰,别跪了……没用的,快回去吧……初辰!初辰!”萧晚惊慌地喊着,却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这位苦苦哀求五日的少年终于支撑不住发烧的痛楚,如凋零的枯叶般晕倒在了地上。
而令萧晚心中更加酸涩苦楚的是,在她前世行刑当日,这个傻初辰竟然忍受着持续的高烧,拖着重病的身子,一瘸一拐地朝着刑场赶了去。
他说:“草民是萧晚的夫郎谢氏……理应与萧家同罪……”
那时,萧晚刚刚历经了季舒墨和楚慕青的双重背叛,面对谢初辰愿意与他同死,她心里虽是感动,但除了感动外,并没有其他的情绪。
但现在,听着谢初辰痛苦无助的呜咽,看着他小心紧张地搂着自己的尸体,萧晚的心狠狠地为之一颤,再也不能抑制地哭出声来。
——妻主,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好吗?
“初辰,我不丢下你,再也不丢下你了。你也不要丢下我,好吗……”
“初辰,醒来吧,醒来看看我吧。我已经重生了,已经不是以前的萧晚了……我会一直对你好的……初辰……初辰……”
“萧大人!谢正君的脐动脉不太正常!”忽然,正准备引产的太医焦急地叫停了其他人的动作,紧张地说,“恐怕现在,谢正君正不断地将体内的血液和营养传送给肚子里的孩子,他……他想救这个孩子……这种情况若是强行引流,必会造成大量出血,到时候谢正君的情况会更加危机……下官认为,还是静观其变,说不定孩子还有一线生机!”
“真、真的?!”
灰暗无神的双眸猛然一亮,萧晚正激动地泪流满面时,却见到另一名太医蹙起眉,严肃地反驳:“若是能将孩子救活,谢正君的确是有救了……但,谢正君肚子里的孩子早已没有了胎动,这样想去,谢正君只会渐渐枯槁而亡……到时候,哪怕有仙丹灵药,都已无力回天了……萧大人,下官觉得,还是尽快将孩子取出,保大人为好。”
一瞬间,激动的萧晚宛若被人泼了一身的冷水,从头到脚冰冷彻骨。
“救……初……”
——妻主,不要打掉孩子好吗?我会平平安安生下他的……
苍白的双唇轻颤着,萧晚哽咽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知道,初辰是多么想要孩子,也多么喜欢孩子。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每当他怀孕时,他都兴致勃勃地为他们即将带来的孩子制作起各种各样的衣服。
这样的初辰,她应该要相信,他们的孩子并不是死胎,他会和孩子一起平安的。
“再……等等……初辰会保住孩子的,初辰会平安醒过来的……”
萧晚说着,轻轻地伸出手,缠绕上了谢初辰落在枕边的青丝。与梦里干枯毛躁的短发十分不同,手指间乌亮柔顺的感觉令她十分的依恋,忍不住反复地摩挲着。
但很快,萧晚发现谢初辰哭了。
——妻主,我们回家吧。
这一刻,萧晚仿佛感受到了,那个浑身是伤的少年在她的唇边轻轻地落下一吻,小心地将自己的脸贴着她的面颊上。
——现在,没有季舒墨了,只有你,和我……
手指不禁与谢初辰的发丝紧紧地缠绵着,萧晚俯下-身,细碎的吻轻落在了谢初辰的额头上,然后缓缓地往下滑动,吻上了他早已湿润的眼角。
一吻落下,萧晚哽咽着,轻轻地说:“初辰,没有季舒墨,已经没有季舒墨了……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地醒来……我们的未来还很长,我们的幸福还很长,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这一日,萧晚一直不眠不休地陪伴在谢初辰的身边,只希望谢初辰醒来后,能第一眼就看到自己。但时间静静地流逝着,谢初辰非但没有醒来,他的脉搏越来越轻,呼吸也越来越弱。
这样下去,情况非常不妙,萧晚不由慌张了起来,将昏睡的谢初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但不论她怎样的拥紧,怀里的少年都好似身处在寒冰腊月之中,这让萧晚的心也跟着绝望地沉到了低谷。
她无力地将脸埋在了谢初辰单薄的肩膀上,害怕无助地颤抖了起来:“初辰,你答